荸 荠 梁学刚
中午下班回家,路上遇到一个卖荸荠的中年妇女,她的三轮车上摆着满满两盆荸荠,想来有好几年没吃过荸荠了,便买了几斤回家尝鲜。
小时候,我家住在湖边,是经常可以吃到荸荠的。食物是有记忆的,荸荠的香、甜、脆至今回味无穷。荸荠因形如马蹄又称马蹄,皮色紫黑,肉质洁白,味甜多汁；又因外形像栗子,又称作地栗、水栗,营养丰富,清脆可口,就连性味、成分、功用等都与栗子相似,南方人美誉为“地下雪梨”,北方人视之为“江南人参”。买来的荸荠,妻子洗净削皮后,在锅里放入清水蒸煮,一出锅,香甜味溢满整个厨房,捞起一个,吃起来又糯又香又甜。
荸荠既可以作为水果食用,又可算作蔬菜,还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食疗本草》上记载:“荸荠,下丹石,消风毒,除胸中实热气。可作粉食。明耳目,止渴,消疸黄。”《本草纲目》上说:“主消渴痹热,温中益气,下丹石,消风毒。除胸中实热气。”清末明初诗人彭孙贻在咏《荸荠》一诗中写道:“登俎非佳果,能消亦爽咽。温中疑内热,利物可融坚。齿颊含宫脆,污泥涤滓鲜。盘飧逢酒渴,遇尔遂泠然。”此诗对荸荠的药用功能也进行了描述。
荸荠长在水里,采摘荸荠也是一种乐趣。在汪曾祺的小说《受戒》里,这样描写采荸荠的过程:“秋天过去了,地净场光,荸荠的叶子枯了——荸荠笔直的小葱一样的圆叶子里是一格一格的,用手一捋,哔哔地响,小英子最爱捋着玩,——荸荠藏在烂泥里。赤了脚,在凉浸浸滑滑溜的泥里踩着,——哎,一个硬疙瘩!伸手下去,一个红紫红紫的荸荠。”读着这栩栩如生的文字,想来汪老先生也下水采过荸荠的,不然不会描写得这么生动、形象。
荸荠的吃法很多。最常见的吃法是生吃,削去外面的黑皮,露出洁白的肉体,一口咬下去,满口清脆甘甜。也可以煮着吃,煮熟后别有一番风味。还可以变身为爽口小菜,如荸荠炒肉片、荸荠炒虾仁、荸荠炒鸡丁等等,荸荠口味清淡柔和,适合和荤菜搭配,除了保留自己清脆的质地外,还能浸染肉质的浓香,滋味变得悠长,风味变得独特。小时候最喜欢吃母亲的拿手菜——荸荠炒肉片,中午放学刚到家,书包都来不及放下,闻着肉香直奔锅屋,母亲就用筷子夹好菜送进我的嘴里。我大口咀嚼狼吞虎咽,有时还被烫得龇牙咧嘴。母亲早已故去,唯有那温暖的记忆永存于我心。
作者单位:五河县纪委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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