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张 震

淮河晨刊 2020-04-20 07:27 大字

母亲去世后,老房子就没人住了。六年多了,我回去很少,只要看见老房子,我就会想到母亲,心里就会痛。

上次回去,还是去年春节,我带着女儿。经五蚌公路,过了淮河大桥,到五河县城以东5公里地的朱顶镇时,离家大约也就两三公里了吧,突然间又不想回去了。想到空空的老房子,冰冷的厨灶,再也见不到母亲锅上锅下忙碌的身影,我退缩了,失落感蔓延全身,在那熟悉的岔路口,我纠结了许久。女儿还小,一直凭她的记忆,在说奶奶对她的好,跟我回来,说是到奶奶坟前磕头,我又不忍心让她失望,止不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走近被风掏空的故乡,已经看不见袅袅炊烟了。老房子前后都长满了杂草,枯叶落在地上,与土壤颜色无异。石灰墙,被风霜侵蚀的斑驳陆离,红石条都可以看见了。就连房顶红瓦的檐壁上也长出了小草,腊月底,枯黄的根茎,了无生机。院子里光秃秃的柿子树,干瘪的葡萄藤,一眼望去,满目荒凉。还有门上残留着的多年前过年时我写的春联,如今早已褪了颜色。

老房子前两间不大不小的猪圈,坍塌了一间。当年,村里人都说我是母亲养猪喂出来的大学生,我一直也不敢忘记。猪圈顶上码着母亲在自家院里捡拾的柴棒,猪槽里青苔斑斑,很久没用了。钢筋围栏还在,猪圈门上的那把锁已锈迹泛黄。如今,望着猪圈里散落的枯枝和渗水的槽底,我用手轻轻抚摸着,似乎可以感受到母亲手掌的温度,还能听见母亲唤猪吃食的“啰啰……”声。

老房子后门槛一块青绿色条石,一米五见方,台阶是父亲用碎石子铺的。我经常把青石条当床,哪怕炎热的夏天,铺上篾席,倒头就可以睡。我很熟悉麦瓤和豆秆在锅底燃烧散发出来的秸秆味,软软的、甜甜的,又如母亲的饭香,即便母亲故意不喊我吃饭,我也会一咕噜爬起来。这块青石条上,我睡过觉,吃过饭,是我童年最柔软的记忆。还记得与我女儿差不多大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总喜欢端着碗来我家串门,搛着母亲腌的咸菜,吧唧着嘴,还抢坐我的青石条,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们就说我小气。就这样,在叔伯婶娘逗我的笑声中,我慢慢长大,现在想来,温暖的记忆,依旧怀念。

推开老房子的门,灰尘很重,瞬间,我想到了母亲拾掇房屋的模样。母亲把笤帚绑在竹竿上,扫去屋脊和角檐的蜘蛛网,然后用湿布再擦拭桌椅门窗。她擦洗得很仔细,告诫我心灵和桌椅一样。恍惚间,我又看到了母亲忙碌的背影,只是锅灶冷的,空气里的霉味没有一丝烟火,我知道母亲再也不回来了。

老房子还在,故乡也在,母亲不在了;回去,心痛,又温暖。

新闻推荐

小小“扶贫馆”的大“野心” 收收收 卖全国

“木耳很快收到了,比在超市买得还要好,肉厚,口感好。”“梨很甜,水分充足,果大核小。”……打开五河扶贫馆的京东网...

五河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五河县这个家。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