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春华秋实中蔓延 蚌埠一中 吴彤墨

爱不可能单凭离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纵使天各一方,有的人依然会将支离破碎的心缝缝补补,再爱你很久很久……——题记

父亲逝于那个清晨,他永远地留在了昨天。

那一刻,我的心里经历了一场海啸。仿佛被施了神奇而致命的魔咒,关于父爱的画面漫天掩地的向我袭来,逐渐放大,又挥之不去,似要把我淹没在无尽头的大海再无情地撕裂。

对于我而言,父亲亦是我灵魂中光的存在,他拥有着冬日暖阳和着烈酒也熬不出的温柔,是指引我游走风华正茂少年气的领向标,也是沦于这纸醉金迷的尘世中,我最无条件依赖的男人。集于爱同美好的化身,竟无声无息地隐匿于我的世界,就好像深夜中迷路的航海家失去灯塔,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溺水时唯一的救命稻草被扯断,浮不到近岸的港湾。

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春季毫无征兆的接受暴雨的洗礼,如同世间万物都在催着它长大。世俗会贪婪花的美貌,捧赞自然的手巧,但又会有多少人了解花孤独又灿烂的一生呢?

我愈发迷茫,在所谓的“清醒”中堕落着,陪伴我的是三更后的以泪洗面,埋着枕头中发霉的旧梦,是清晨伪装成若无其事,无言时回忆着昔日的点点滴滴,是在零零碎碎的印象中,拼凑父亲的背影,将学业抛之脑后,漠然置之。

万物都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不知在迷途中徘徊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是依靠父女间的心灵感应,在父亲生前常躺的沙发侧缝中,拾到本破旧的日记。犹如发现一坛私藏的陈年老酒,半氧化的封面散出年代气息的沉香,些许烟灰落寞地停留在一旁,手指摩挲泛黄的纸张,给予我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里面没有散文诗,也没有山水画,只有密密麻麻的工作日期。久违的亲切,以至于我失了魂魄,直至最后一页,字里行间有因水渍晕染开花的痕迹,我才认出那是父亲的字迹:

“亲爱的女儿,见字如面。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人最可悲的,莫过于靠分开后的痛觉来分辨爱意的深浅。我知道你是一个恋旧的人,可你要明白过分念旧的人活得像个拓荒者。不是所有的鲜花都绽放在春天,不是所有的河海都流入江河。爱不可能单凭离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纵使天各一方,有的人依然会将支离破碎的心缝缝补补,再爱你很久很久。你总会迎来光,或早或晚,而我现在能做的,便是以一段拙劣的文字欢送那些不知不觉流逝的,美好而短暂的时光。

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满眼爱意的望着你。也希望你能在平凡中熠熠生辉。”

……

眼中的水雾泛起,周围的事物渐渐朦胧,看不清四周,也隔绝了喧嚣。曾经的我,一度以为父亲的离开是变相的抛弃,可正因如此,父亲的爱又使我镀满金身。

鲜花盛开在四季,芳华无限。河流流向八方,清澈依旧。雨不会一直下,但一直会下雨,没有人会永远爱你,但永远会有人爱你。怕爱意散尽所幸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人间永远明朗,分离永远常态。

世事漫然自若,随流光搁浅而新添忧愁,历尽万水千山,亦经过春华秋实,蓦然回首,有泪跌落,却不是凄凉。

因为有爱在其中蔓延。

那晚,灯把黑夜烫了一个洞,我将所有的遗憾都藏了进去。星光闪动,是爱和希望在向我挥手……

指导教师:吴金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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