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到打雁刘看大雁 □刘干
雁阵
大雁飞寒冬,一行人去打雁刘村看大雁。该村位于五河县城北约10公里,是个有六百多年历史的古村落。从村名可窥探出此地与大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据村里老辈人相传,来打雁刘看大雁,从明代就开始时兴了。明太祖朱元璋当属第一批来看大雁、品尝大雁的“游客”,不然他不会赐名这个地方叫打雁刘。
我们向村落深处走,路遇一个正在井旁洗菜的村妇,搭讪才知道和我本家,论辈分我该称呼她婶子。问及大雁,婶子抬头看了一下天,说:“看大雁,没这么早的,那些大雁差不多天擦黑了才飞回来!”又笑着说:“你们城里的人都喜欢来这里看大雁,有什么好看的呢?”我们也笑。婶子说,天天见的大雁儿就像自家菜园里的瓜果蔬菜,已经很平常了,哪里还算什么稀奇的景象呢!
从小我就听长辈讲,大雁之所以栖息在此地,是因为村后有个10余万亩的天井湖,饵料丰富,况且湖周围被大片良田拥抱着,一年四季收割后的农作物撒落的谷粒都是大雁瓷实的口粮。
在田垄上行走,偶尔有三五只没有飞走的大雁在拃把长的稻茬地里觅食,不停地抬头四处张望,很警觉,见人走过来,拍拍翅膀便飞走了。
大雁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和冬天南迁、春天北往的习性。每年冬季从北方不远万里飞到这里越冬,平时看不到,只有到冬季这里才是大雁的天堂。此时观赏大雁是最佳时期,所以小雪节气一过,来天井湖看大雁的人就多起来,蚌埠、合肥,甚至全国各地的爱鸟者都慕名而来,观鸟、拍照。
近年来,故乡环保意识不断增强,禁止捕杀鸟类、禁止污水排放,湖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好。来天井湖安家的大雁,用它们的生存状态告诉人们,它们与人和谐共生是幸福的,人鸟同村的生态人文景观正在打雁刘形成。
如今,游客来打雁刘不仅可以看鸟、掏螃蟹、挖莲藕、听渔家号子,还可以领略上有风电、中有光伏、下有鱼翔浅底的产业互补的美妙。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下来,终于有大雁陆续从四面八方飞回来。少则十几只,多则近百只,它们飞行呈现出有序的V字形队列,由一只头雁带飞,其它雁儿在后面排成两排齐头并进。在浅蓝的天空下扇动着翅膀,东一群西一群地降落在岸边田里,远看像一朵朵长在地里的灰蘑菇。它们成双成对,不时朝对方伸头引颈出击。初看以为那是对手间的反目与打斗,再看便看出门道,它俩是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制造亲昵呢!
天色越发暗了。这时,随着一声声“嘎嘎”的鸣叫,所有雁儿一起从田里飞起来,像一股灰色的旋涡,在栖息地上空盘旋。两只宽大的翅膀缓慢地扇动着,千雁翔集,足以让人眼界大开,给人以独特的美感。
大约盘旋两三分钟,纷纷落在芦荡水域,灰茫茫的一片,随波起伏。一会儿又发出“嘎嘎”的叫声,这叫声隔绝着喧嚣市声,让时光在这里慢下来,让记忆凝固在包浆浸润的一部尘封已久的古村历史书籍里,那些弥漫着旧情、不离不弃的大雁,是村史中分量十足的一个篇章。这样的场景,入眼后便难以忘怀,不能不说是一桩难得的赏心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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