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老了 殷祥琴
周六下午,我正因不长记性的学生而烦躁不已,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急忙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了嫂子哭笑不得而又无奈的声音:“我妈又把钥匙忘在屋里了!我的钥匙上次给她后,忘了要回来了。你可能抽时间送钥匙回来啊?唉……”我挂了电话,安排好学生,风风火火地赶回去。
母亲年逾七旬,独居高铁桃园新村小区,生活勉强能自理。近年来,随着年事的增高,身体每况愈下,记忆力明显衰退。把钥匙忘在屋里,害得我从蚌埠的北端跑到南端送钥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记得第一次送钥匙,是前年夏季的一个酷热难耐的正午。我正在午睡,弟弟打电话让我送钥匙回去,因为母亲把钥匙忘在了屋里,而他的钥匙一时半会又找不到!
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到时,远远地看见母亲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小马扎,站在楼前往远处张望。当时,我热极了,没到跟前就劈头盖脸把母亲吵了一顿:“你这个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告诉你多少次了,出门之前先检查一下钥匙可在身上……”母亲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下头,手不停地来回抚摸着手中的马扎子。
在母亲低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母亲满头的白发愈发的白,满脸的皱纹更加的深,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无助与无奈。“你怎么这么过分啊?竟然这样对待一个步入垂暮之年的老人?”我在心里不停地责骂自己。
我一边接过母亲手中的马扎,一边说笑着扶她上楼。看见我态度的变化,母亲开心地笑了,像一个纯真的孩子。那一刻,我真正意识到:母亲老了!
母亲老了,老得奇怪:她不清楚初一、十五,却能准确地记清周六、周日;她有时在小区还会迷路,却能准确地找到她儿子的家;她前一秒钟才做过的事,后一秒能忘得一干二净,而她却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她每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每个周末,我陪她聊天,只要一说起我们小时候的日子,她都会如数家珍说个不停。看着她那陶醉的神情,我不禁想起了这样一则公益广告:得了老年痴呆的父亲,忘记了自家的厕所、厨房、冰箱的位置,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里,甚至不认识自己的儿子,可他在饭店吃饭时看到盘子里剩下的两个饺子,却连忙装进了口袋里,还喃喃自语,那是他儿子最爱吃的饺子。是的,母亲确实老了!
母亲老了,她渴望子女的陪伴,就像孩子对父母的依赖,渴望依偎在父母的身边。每个周末,我们在一起谈笑风生,她很开心。只要我一说马上要走,她就会立马沉默,好久、好久……她又无奈地催促我赶紧走,担心我走迟了,路上没了行人。
母亲老了,胆子却变小了。她晚上总要开着灯睡觉,哪怕是炎热的夏季;她睡前总要在紧锁的门上抵着扫把、拖把、雨伞……还把阳台的移门关得严严实实。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只是笑而不答。我们猜测:她是害怕!
可是,她以前不是这样啊!
母亲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种庄稼能手。父亲是个乡村医生,兼大队会计,是人们眼中的“文人”,我们几个孩子都上学,家里、田里所有的活,母亲一个人“承包”了。
每到农忙季节,她总是一个人披星戴月地在田里干活。夏季从灌溉站放水浇灌秧苗,各家各户排队放水灌田。轮到我家时,她总是一个人半夜扛着铁锹、铁锨去田间看水。夏夜的田野,蝉鸣蛙噪、野风呼呼、树影婆娑,令人不寒而栗!而她,却毫不畏惧。可是,现在在楼上,她却变得那么胆小,看来,她的确是老了!
母亲老了,需要子女的陪伴。可是她又不习惯和众人同居一室。我们必须尽力去照顾她、陪伴她。她为了我们的家拼搏半生,落下各种疾病;她用自己的方式伴我们慢慢长大,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照顾她、陪她渐渐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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