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庄的麦讯 秦婉茹

淮河晨刊 2020-06-17 08:27 大字

从老家道庄到城里二十多年了,我总还改不掉曾经的一些习惯,比如,芒种一到,心里就像长了草,满脑子都是家乡那片金色的麦浪。

工作的原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道庄参加农忙和午收了。这时节,也只能时不时打电话回家,问问何时开镰、天气如何、收成咋样。只有等家里的那几亩麦子全都收进了家,一袋袋垛在堂屋的山墙边,心里才能踏实下来。

爹娘知道我的小心思,已经托人捎来了一小布袋今年的新麦,不多,目测有五六斤吧,但足以慰藉我这颗思乡的心。

五月去乡村扶贫义诊,就曾看到路边有卖青麦仁的,因为走得急,也没能买点回来尝尝鲜,只在朋友圈晒了图,就引得好几位同事打听。很遗憾,想吃只能耐心等下一年了。

古人的麦饭情结似乎更浓,美食家苏轼在《与孟亨之书》里说:“食麦饭笋脯有余味。”听说朋友梁仲通来访,高兴地写道:“城西忽报故人来,急扫风轩炊麦饭。”待客才吃,麦饭应该算是能拿得出手的美食了。

我收到这新鲜的麦子,当然也要先尝为快了。忙不迭地先舀出一小碗,手边没有舂麦的对窝,就拿出捣蒜的蒜臼子,因陋就简先整点麦仁。舂麦可是个技术活,用劲不能太大,否则麦仁就砸扁了,劲太小,麦麸就褪不掉。好在我打小练过的童子功还没完全荒废。忙活了半天,终于得到了两把粗糙的麦仁。煮上一锅,不仅仅为了吃,更为了享受麦仁蒸腾出的麦香气息,细细品味,那是一种丰收的满足。

剩下的麦子被我一股脑拿到菜市场,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间卖杂粮的小磨坊。说是小磨坊,其实也只是店里有一台磨面的机器罢了。

小磨坊是个夫妻店,老板夫妻俩原本也生活在皖北农村,农闲时节到城里来卖一些自己家里的粮食,偶尔回乡拾掇一下地里的庄稼。小店只有一间窄小的门面,敞口放着一二十个口袋,摆放着各种杂粮,拐角有一台磨粮食的机器。老板还是个庄稼汉的模样,少言寡语、憨厚朴实。老板娘倒是很精明,收钱、算账、介绍杂粮的口感、各种做法却头头是道。夫妻俩诚信经营,引来不少回头客,看来生意做得不赖。

我一度曾特别羡慕他们,守着这些来自土地的粮食,就如同守着自己的那几亩田,有着一种朴素的满足,这大概就是我顽固不化的小农意识吧。

这些年来,来自家乡的黄豆、绿豆、红薯、麦子都被我悉数带到这里,磨成粉存在冰箱里,待思乡情浓时,它们就化身为餐桌上的一碗黄豆面条,一锅红薯面饼或者一块绿豆糕……

医院里的同事是一个部门负责人,平日里忙忙碌碌的他,很少在朋友圈发消息。周末,忽然在朋友圈中晒出了下田干活的照片,短衣短衫、和母亲一起低头锄田,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不就是在准备栽种红薯的地垄嘛。

一个玩摄影的朋友,本职工作是一个粮食调度员,平时工作大多在农村的收获季节,工作之余,他总是能及时地通过图片带给我们各地丰收的信息。午收结束,颗粒归仓,他的朋友圈里已经晒出了一片片空旷的麦茬田,正等着下一季的播种。

不用多费力,就可以脑补出这样的画面:紧接着一场雨后,同事家的红薯就会被栽进地垄,很快,红薯秧在垄间肆意蔓延,逐渐遮住地面。红薯叶摇曳下,一堆堆挤挤挨挨的红薯在肥沃的土地中慢慢长大。趁着雨后土地的湿润,黄豆也紧随耩子的步伐,播种在麦茬间,出芽、扎根、长高、开花、结出一串串饱满的豆荚。

待寒露、霜降后,下一场丰收的讯息,又将会从道庄源源不断地传来。

作者单位:蚌埠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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