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打枣 张 佳
老家村西头有个高高的土堆,这个土堆我们叫它“老庄台”。老庄台上面住着十几户人家,庄台的北侧有两棵枣树,中间也有两棵枣树。北边的两棵无主,中间两棵是二叔家的,有主。
从枣子半生不熟的时候,庄台边,枣树下,就成了我们“打卡”最多的地方。除了玩一些常玩的游戏,剩下的时间就是打枣。我们约定,离地面近的枣,半树腰上的枣大家平分,枝头上的枣谁打到算谁的。很快,好打的枣就被我们瓜分殆尽,只剩下那高挂在枝头的熟透了的红枣在望着我们笑。看着那红得发亮的枣,我们是百爪挠心,却又无可奈何。后来,鸡毛哥想了个主意——捡石子打枣。就这样,一阵阵石头雨夹杂着树叶和零零散散几颗枣儿从天而降,每当有枣子落下,我们便一拥而上,一抢而光,把捡到的枣在裤子上擦擦便塞进了嘴巴里,一口下去,那叫一个脆,那叫一个甜!一颗枣下了肚,唇齿间还残留着甜美的味道。
几天下来,无主的两棵枣树上的枣儿被我们消灭殆尽,我们便打起了叔叔家门口两棵枣树的主意。一天下午,叔叔不在家,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们打枣小分队迅速在二叔家门口集结。“开打!”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一个个孩子抡圆了胳膊,憋红了脸,用上了吃奶的劲,把石子扔向树梢,枣子应声而落,石子也乒乒乓乓地砸在了二叔家的房顶上。可这时,谁还管石子落在哪儿呢?就这样在我们的轮番攻击下,地面铺了一地残枝烂叶。
正当我们揣着一口袋战利品准备撤退时,下地干活的二叔到了家门口,把我们堵个正着。我们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斗败的公鸡,站在原地,低着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二叔先开了口:“你们这些熊孩子,想吃枣跟叔说一声不就行了,你看看这房顶和院子被你们祸害的,看我不跟你爸讲!”听了二叔的训斥,我们都害怕了。孩子王毛蛋说:“叔,我们错了,我们把打的枣都还给你,你千万别跟我们爸妈讲。我们真错了!”二叔放下手中的锄头,从屋里拉个凳子坐下来,喝了口水说:“孩子们,不是二叔熊你们,是因为你们用石子打枣倒不要紧,关键是你打坏了屋顶上的瓦,不注意再砸到人咋办?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打的枣,我一个也不要,这枣我也吃不了几个,你们想吃,就在旁边等着,我拿个长竹竿帮你们打!”听了二叔的一番话,我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见二叔从屋里拿了两根长竹竿绑在一起,举得高高的,我们把手放在额头挡住刺眼的阳光,抬起头,只见竹竿在树枝间来回穿梭,“噼里啪啦”红红的枣子落了一地,可是,我们谁都没动。“你们干嘛呢?还不赶快捡!”二叔大声喊道。听二叔这么一喊,我们赶忙捡了起来。直到填满了我们所有的口袋。回到家,我把捡来的枣洗洗,吃了一颗,却尝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如今,只要想吃枣,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超市里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枣儿,随手拿起一颗,很甜。但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却常常浮现儿时打枣的那一幕,嘴里的枣儿也少了一种香甜的味。
作者单位:蚌埠第二实验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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