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谓”和“味” □吴明礼
母亲走了快四年了,今年是她百岁之年,万千感慨涌上心头……
先说母亲本人的称谓。母亲生前就职在小蚌埠镇中心医院,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喜欢把医院的人称呼为大夫,但我从小听到的对母亲的称呼却是大姐,无论男女老少街坊邻里,见面都是直呼官大姐,包括比我小很多的人,为此我愤愤不平,母亲却不以为然。后来我才明白,母亲以宽厚仁慈待人,获得大姐称号,是一个亲近的称谓,是家里人的称谓,说明母亲在乡里乡亲之间,已经没有医院和病人的隔膜,它所建立的一种信任、信赖的关系,大姐已是一个“我们自己家的人”的符号,母亲乐意接受,我们为之欣然。
再说母亲娘家人互相的称谓,也是蛮有趣的。母亲祖籍福建闽侯,上世纪一二十年代随津浦铁路的建设来到蚌埠,供职铁路系统,所以出生于1919年的母亲,在母亲娘家都是用家乡原籍的称谓互称,在我们听来怪怪的。例如,母亲称呼我外婆为“伊奶”,称呼我姨妈为“伊家”,称呼我舅舅为“伊羔”,我想这里的“伊”有一点古韵味的昵称,后面一字的含义是否谐意谐音,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还曾经问过我的福建籍同学,他们的解释也是莫衷一是,难怪说闽南话难懂。
关于母亲的“味”,也是我们家几代人的记忆。这里的味是母亲做的菜肴的味道,可以说独一无二。几十年来,吃遍天南海北各种各样的菜肴,几乎很少看到母亲做的那几个品种,那几个品种的口味,特别是那个韵味,历久不衰,持久地盘桓在舌边和心中。
实际上,母亲不怎么下厨房,也就是逢年过节或有来客,才下厨房,但总给人以惊喜和惊叹,总会有一道少见的菜肴出现在餐桌上。平常过节会有糖醋猪肝、糖醋腰花和肉圆子青菜汤,同样的名称,母亲做得那种味道,你根本无法想象它有多美味。过年期间,会有涨蛋,冰糖扒蹄,水晶包子,冰糖油炸元宵,小鸡烧毛栗等稀缺品种,但也不会同时出现在餐桌上,而是有节奏地轮番上桌。单说水晶包子,就是把猪板油切成肉丁大小,然后加上冰糖作馅,包到小馒头里,放到锅里蒸熟后,板油和冰糖化成浓汁,那吃起来真是烫、甜、腻、绵,余味无穷。再讲糖醋大白菜,那才是我们家的保留节目,天下一绝。虽然这道菜的用材很普通,就是平常的大白菜,但是只有在腊月做,才另有一番韵味。这道菜的酸、甜、咸、辣、凉、脆,在寒冬季节吃上一口,真是沁人心脾。凡是到过我们家的亲朋好友,吃过后都赞为家常菜一绝,每每还恳求要带回去给家人品尝。多少年过去了,这些菜肴的品种和制作,都是母亲的独创,它留给我们的舌尖上的记忆,已经嵌入家族的灵魂里。可惜这些菜肴费工费时,还要把握好刀工火候,已不适应当下的生活节奏了。现在能做全这些菜的,只有大哥家,我和其他姊妹也只能做出简单两三种。
母亲的称谓,给我们后代树立了职场需要勤业敬业,待人要温柔敦厚的示范。母亲的味道,让我们后代有了平常也能创出特色,平淡可以演绎精彩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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