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很可怕 他是一个画家,从双墩刻划符号中获得了灵感。他很可怕,是因为他不是一个安分的艺术家。他说:艺术家只关注艺术是不够的,对哲学的渴望,对学术的追求,才是艺
图为本文作者与朱墨(右)在其作品《构成》前合影。我和朱墨是老同事、老朋友,他也是我的老兄、老师。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曾供职于《太阳》杂志社,他是美术编辑,我做小说编辑。我俩的关系虽不像谈恋爱那么形影不离,但表现得却像老夫老妻。因此,说“朱墨很可怕”我不怕别人说这是在借朱墨的身价抬高自己。
之前只知道朱墨是画家,一个很有个性的画家,年轻时出过一些风头,还参与过一次在画界至今还被提及的事——这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编辑,和我一样,普通平常、胡子拉碴。但很快我就发现,我有眼不识泰山,朱墨可不是等闲之辈哟。我不懂画画,但毕竟我朋友中有人在这个圈子里啊,几位朋友向我提醒:“朱墨的画可不是一般的画啊!近水楼台,你得要几幅。”这让我很是惊讶:怎么“不一般”呢?我这人一向不求人索画,怕别人不给,我面子上过不去,但守着大画家不开口,又怕有心理不健康之嫌。于是,有个场合我就开口了。当时朱墨嗯了声,回答得并不爽快,我也没再强调,反正有的是时间。
当时的朱墨正在集中精力搞他的蜡墨画,其作品一经展示便在画界引发震动——震动的原因倒不是他的画已经极端的好,而是他画的是蜡墨画——这是画界没有过的新事物,是朱墨的创造!
有幸得到一幅,题为:何日君再来。那天当朱墨将这幅画送给我时,我很调皮地说了一句:放心,我会三天两头来!
《何日君再来》是朱墨在蜡墨画成熟期的创作,斗方小品,至今还挂在我家的客厅里,而且是唯一的一幅画。此画有多好,好在哪,我说不出道道,但我真的很看重,很喜欢。
说到这幅画,还有一个小插曲。此画送我不久,朱墨要出一本蜡墨画集,他记得画过一幅《何日君再来》的,可在家中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了。当他想起此画早被他一时高兴送给我时,便笑呵呵地找到我,提出再画一幅置换。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收你书里,不如挂我家里!”
“想都别想的事情!”
蜡墨画之后,朱墨又开始用心于国画,但他的国画让人匪夷所思,山上的石头都是红的,画面上还屡现佛像。为此我曾问过他,为什么是红石头?开始问,他只是嗯,老是问,他来一句:为什么不能是红石头?
他要突破国画固有的约束!
再次听到朱墨的声音是近几年的事情,青春不再,我们都到了各自为政,各就各位的时候。他没能赋闲,刚退下,六朝古都南京一位有情怀的人就为他准备了一处画室,风景很美,环境很雅。平日里他居室而作,隔三差五回蚌埠看看亲友,我们见面因此也就减少许多,但我从他夫人顾晓梅女士那知道了朱墨正在从事的创作:后写意。
后写意,是较之过去的写意而言,这又是朱墨的创新。
体现在作品中,就是朱墨创作了一系列在常人看来有些莫明其妙的,由点和线构成的作品。
我得老实承认:看不懂。
5月4号是青年节,这天上午我见到了朱墨。他这次回来是应邀在蚌埠市博物馆举办“朱墨双墩文化艺术展”。朱墨的个展是为了配合5月25日、5月26日在蚌埠召开的,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徽省文化和旅游厅、蚌埠市人民政府共同主办的“淮河古代文明研究——蚌埠双墩陶塑人头像与史前雕塑学术研讨会”。也就是说,朱墨的个展与双墩文化有关!
这让我大为意外!
朱墨又研究考古了?
在小雅文化清静的工作室,朱墨正接受一家媒体的专访。面对记者提出的问题,朱墨尽可能以最通俗的比喻给予回答,而我自以为对他是知根知底,面对这些问题却半句也插不上。他们谈得太深奥了,于我就像听天书:西周、伏羲、阴阳八卦、双墩刻划、北极星——我只好不懂装懂,坐在一边,呈两手托腮状。听得似乎津津有味,心里却在想:老朱啊,你让我自惭形秽啊。
朱墨何时迷上双墩刻划的?何时从双墩刻划符号中发现其中蕴藏七千年、甚至更远古的人类文明信息的?我不得而知。我惊讶的是,他一个画家,凭什么对中华民族的历史说三道四?凭什么确立一个观点就煞有介事?凭什么敢于在众多的专家学者之外,独辟蹊径,构成一家之言?
尽管他的发现或探寻,还没有得到权威定评,还没有更翔实的史料印证,还没有让人哑口无语的实锤,但他毕竟发现了许多蹊跷,而且这些发现让他的说法显得有理有据,不是胡说八道,更不是自圆其说!
朱墨很可怕!
在朱墨的艺术视野里,历史进程无论千年或者万年,总有一条文化的河流在汩汩流淌,你看见或者看不见,历史的信息永远不会泯灭。在我们强调中华民族文明、文化起源时,一定要找到河床,找到源头,找到根!朱墨认为双墩刻划符号,就是中华文明之“根”!
朱墨居然断言:蚌埠地区包括淮河两岸的子民就是伏羲的文化传人!
石破天惊!
当然,朱墨敢于这么说,也是有理论,有分析,有证据的。为了寻找到双墩刻划符号所暗含的文化发展脉络,他无数次置身于全国各地的图书馆查找资料,印证观点。而且在图书馆他通常是带上最简单的午餐,一泡就是一整天!
最终,他发现了他的“发现”。
他认为:双墩刻划符号是研究中华民族文明史、文化史最重要的源头索引!
他认为:中华民族文明史、文化史其标志性就是北极星!
他认为:北极星可以诠释所有对远古文化的迷茫与困惑!
这是朱墨的“研究成果”。现在他的创作,无论是曾经的“独眼人”,还是现在的“鱼系列”,都是从双墩刻划符号中获得的灵感。抑或是为了更动情地表达他的兴奋,他把我拉到他刚刚完成的一幅命名为《构成》的作品前,说了一句:远古人类在构成上,让我们今人五体投地啊!
与古人相比,我们不是更聪明。
朱墨痴迷上了双墩刻划符号,但他更多的是以艺术家的眼光来寻找的。他的发现也许是对的,也许不着边际,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朱墨追求的是一种艺术上的通达,是从古人的那汲取到没有任何添加剂的艺术营养。
当真理尚未揭示之前,每一位有良知的人都要设法接近真理,这才是一位艺术家的所为。
在寻觅双墩刻划符号密码的过程中,朱墨的行动可以定性为艺术上的探险之旅。既为探险,最大的不幸可能是一无所获且伤痕累累。这又怎样?想想当初,当他殚精竭虑创造蜡墨画的时候,当他执意要突破中国画固有模式的时候,当他受到双墩刻划符号的启发画出的点和线、鱼系列这些被他称之为“后写意”作品的时候,当他——朱墨的艺术道路上,从来没有安稳与知足,他的每一步都与创新有关,都与接近真理有关。
这就是朱墨。
很可怕,永远的不安分!
外行人看不懂他的画,就像我们不明白,一个画家怎么会有一个考古学家的偏爱?业内人或许能从他的画中看出所以然,但是有几人可以像他这样披肝沥胆?
探险,是自信的外化,也是精神的闪光。对双墩刻划符号的孜孜以求,集中体现了朱墨作为一个画家,不仅仅只是画,还有敢于探险的勇气。
朱墨说,艺术家一门心思只关注艺术是不够的,对哲学的渴望,对学术的追求,才是艺术家的灵魂!也正是基于这种追求,近几年,朱墨在画业之外,还发表了多篇颇有哲学意蕴的学术论文,这在画家圈子里着实让人惊叹!
在采访的间隙,顾晓梅女士和我聊了一些朱墨的事。有一次他俩为了印证他们在双墩刻划符号中发现的表示宇宙万物之理,形似“8”,这一旋转符号具有的普遍性,他们需要在其他重要文物上也能找到这个形似“8”的符号。那些日子,他们寻访了多家大型图书馆。当有一天他们终于在南京图书馆发现这个“8”旋转符号时,两人高兴得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朱墨甚至流下眼泪。
晓梅说,那一刻,朱墨像个孩子。
是的,朱墨是个艺术的孩子,而且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和他坐在一起聊天,你说的,他有时听不懂,傻傻地看着你,无辜的样子。有时,他说的,你又觉得好笑,这么小儿科的问题居然出自一位大画家之口。
喝酒也是。
他不懂三杯还是四杯后才敬酒的规矩,第一杯就开始表情达意,第二杯,你想回敬他,人家却不声不响早在你号召之前就先干了。和他在一起,你不需讲究了,也讲究不了。
生活中的朱墨是不拘小节,简单潦草。但艺术上却是一丝不苟,皓首穷经。这从他对双墩刻划符号的投入可见一斑。在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曾就远古文化于今天的意义作了一些闲谈。他是这样看的:“中华文化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历经千万年,河水不见,但河床还在,我们不能因为听不到河水的流淌声,就忘记了河水流过的河床。”还有,他笑着问我:树上的鸟儿在叫,你听得懂鸟儿在说什么吗?我们不需要听得懂,我们只要听到美妙的鸟鸣就足够了。
对艺术的理解与包容大体如此。
朱墨在动情地说,我在忘情地想。随着他的表达,我似乎听到由远古传来的,那震耳欲聋的流水声,仿佛看到,一大群像朱墨这样的人,正欢天喜地地在河水中扑腾。更远处,从双墩出土的陶俑身后旌旗招展,鼓声阵阵——
朱墨很可怕。
说的是他的艺术,不可引申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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