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食记 □杨煦
二十年前,在打工的公司食堂第一次吃老北京打卤面,就非常不解,白白的面上浇上一勺黑乎乎的酱汁,汁里浮着几片木耳香菇黄花鸡蛋,盛完面浇完汁,系着脏兮兮白围裙的胖大婶又给我发了一根黄瓜和一个咸鸭蛋。那时我作为一个新北漂,端着这一套套餐,满头雾水,确实不知道怎么吃才合适,而且面条口味寡淡得很。
给我印象更不好的还有老北京涮肉,一锅白开水咕嘟着,里面漂着些葱姜虾米皮,连一滴油都没有。然后各自放入些半肥瘦的羊肉片,变色即捞起,蘸上芝麻酱韭菜花腐乳调的蘸料,好家伙,这一口下去,都糊嘴,腻腻歪歪的,口感极其不清爽。那时候如果让我列个火锅排行榜,老北京涮羊肉毫无悬念是倒数第一,难吃得无出其右。
作为一个蚌埠人,吃惯了我们小而薄的油酥烧饼,还有那种口味清爽的葱花烤炉烧饼。第一次吃到北京的芝麻酱烧饼,还是被惊呆了,远远地闻起来,倒是香飘十里,拿到手里细细端详,黑褐色,很厚,白芝麻沾得密密麻麻,那时候我总是很饿很馋,张开嘴咬了一大口,哎呀,噎死人了,又干又结实,而且带着一点苦丝丝的味道……
时间最能改变一个人,在不知不觉的流年里。
等到了2019年的某一天,我一早把泡发好的木耳黄花香菇择择切切,鸡脯肉切丝上浆,热油爆香葱姜蒜,刺啦一声,所有料炒起,加生抽料酒略煮,水淀粉勾浓芡,打入鸡蛋,关火,再浇上一勺滚烫的花椒油。捞出煮好的面条,浇一大勺卤子,来吧,家常版老北京打卤面!客官楼上请那您呐!
啊,多好吃的面呀!几样极便宜常见的食材,配在一起竟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鲜香气,半个月不吃一回还就是挺想的,这是北方人民的智慧呀!也可能是因为从前北方新鲜蔬菜匮乏的缘故吧?
现在北风一起,马上想起涮火锅,这么多年来,蘸料换来换去,调来调去,最后终于要一份麻酱的!多加香油香菜!不觉得腻了,就这个fell倍儿爽!倍儿爽!喝啤酒吗?来瓶燕京!不喝?来瓶北冰洋!
我再去市场买烧饼,走走停停,“天津烧饼”?“黄桥烧饼”?现在都怎么了,买个芝麻酱烧饼这么难吗?终于循着香味儿找到一家,嗬,一块钱一个,这么贵了?嘴里嘟哝嘟哝地买上几个,回家夹个荷包蛋撒花椒盐算一顿,再夹几片蒜肠又是一顿,掉在盘子底的芝麻也不能浪费,拿手指头沾沾给吃了。和蚌埠烧饼比,怎么说呢,另一个味儿!我像个古代的男子,新欢旧爱,一路娶过去,都好都喜欢,姐姐妹妹和和美美,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开心不是吗?
在一个地方呆二十年以上,那个地方就算是故乡了。如果这样算的话,我就有了两个故乡,一个在淮河岸一个在燕山旁。什么都可以掩饰,唯有口味骗不了人,你习惯了哪里的饮食,哪里就是故乡。
其实,我们所有的爱与牵挂,都是从一饮一啄细水长流的生活中来的吧?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看似俗气的琐事,才是我们的最终归宿,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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