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酒神” “杯”里斟满甜蜜 本报记者 陈瑶/文 陈昂/图

淮河晨刊 2018-08-15 15:25 大字

发酵后的酒米晶莹剔透,配以一定量的红豆和葡萄干,把酒米挖到杯中,一杯美味可口的冰酒酿就制作完成了。

做梦的人,离不开酒。就像尼采所说,没有了狄奥尼索斯,谁来释放我们日常理性权衡里无法释放的冲动呢?哪怕只是神经末梢最细微的一小股生物电,都像烟花,寻找一个绚丽的出口。古人说,一醉解千愁。李白斗酒诗百篇,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当下则有人说,没什么麻烦是半斤酒解决不了的,不行就再来半斤。古往今来,“酒”从来不缺“粉丝”,连它的远房亲戚——酒中“甜不辣”,都可以收割无数真爱粉。

喝酒爽快麻利的蚌埠人,用一种婉约甜蜜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酒的钟爱,那就是创造了冰酒酿,并让它荣登“夏季最爱饮品”光荣榜。能打败奶茶店里五花八门的各种饮品,也没有可口可乐、百事、康师傅等品牌加持,冰酒酿成为尝上一口,就能让人“痴醉”一个夏天的神器,如何不声不响地占据男女老少的舌尖、心头?这款最初只能现身于街头巷尾的平民消暑饮品,赤手空拳打天下,到底有什么杀手锏?

冰酒酿这款沾了酒气的平民饮品,出现在蚌埠的历史已无从可考,但追寻其成名的轨迹,总离不开陋巷。人到中年的吃货应该都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在南山路花鸟市场附近,有一个卖冰酒酿的摊子,当时老板推着个推车,车上有一只“憨笨”的绿色保温桶,一只水桶,若干个圆胖带把儿的玻璃杯,生意就能开张了。老板胖胖的手端起亮晶晶的玻璃杯,接满凉冰冰的冰酒酿,杯外壁上很快就会挂出一层透着冷气的水珠,简直就是蚌埠版的雪碧,看一眼就“晶晶亮、透心凉”。

买冰酒酿的人只能老老实实站在摊子前吃完喝完,还了玻璃杯和勺子再离开。一大杯冰酒酿喝完并不费力,因为只有杯底薄薄一层是酒酿和红豆,大部分都是加了点甜味的冰水。即便是“稀释版”的冰酒酿,大家也都能喝得津津有味,心满意足,一是因为当年的舌头还没开化,没尝过天下那么多美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份冷饮性价比高。那时吃一支包裹巧克力外壳的雪糕要一块钱,以当时的零花钱水平来看有些奢侈,可一大杯冰酒酿只要五毛钱,豆糯酒香能满足味蕾对甜蜜的渴望,冰水的透心凉又能满足身体要降温的需求。

车水马龙的街道,霓虹闪烁、路灯昏黄,拽出了夜色的影子,切断了时间线性的过程,打开了做梦的端口。晚风里,浅酌一口,从喉头到心头,没有醉酒,却醉了做梦的心情。几年前,红旗一路上的深夜长龙刷爆了朋友圈,也印证了“酒好不怕巷子深”的说法。一家卖冰酒酿的流动摊子前,一到晚上九十点钟以后就排队,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更想捧在手心里的显然不是优乐美,而是冰酒酿。三块钱一杯的冰酒酿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还算是小本买卖。直到有一天,坊间传言,只在夜间出摊的老板一个夏天卖冰酒酿挣了二十多万。于是,冰酒酿开始跑步进入升级版,很多饭店、街边饮品店、商业综合体里都开始贩卖冰酒酿。

商家的良心往往是和价格挂钩的,进入店堂的冰酒酿有了更丰富的内容和口感,价格也涨了不少,曾经3元、4元一杯的冰酒酿开始跻身拿铁咖啡、金桔柠檬、珍珠奶茶这类饮料的“朋友圈”。点开美团外卖,被吃货们评论为“货真价实”、“良心卖家”的冰酒酿,往往价格也在8元、10元一杯。

百度百科对“冰酒酿”的注释是,一款自制冰酒,起源于安徽省蚌埠市,制作原料主要有米酒(即酒酿)、赤豆。

冰酒酿的制作方法看似并不难,最原始的冰酒酿使用米酒(即酒酿)、赤豆为原料,用冰水冲开。而现在的冰酒酿所用的冰水早已不是普通的冰水,各家都有了各自的配方,冰酒酿里添加物也不再局限于米酒和赤豆,桂花、葡萄干、橘子、黄桃等多种不同口味可供选择,但蚌埠人依旧对原始的米酒赤豆最为青睐。

在大庆路中段一家专门卖冰酒酿的店里,老板徐伟在用黄金秤称重各种配料。“为了让每一杯的口感都一样,只能通过用料精确来控制了。竞争这么激烈,早就不再是凭感觉靠手抓的时代了,各家都有各自的秘方,能有千差万别的口味,就是靠那一点点的配料、配比。”1994年出生的徐伟说,自己做冰酒酿的手艺是从一对老夫妻那里继承的。他学生时代常在大庆路的一个小摊子上买冰酒酿吃,日子久了就和摆摊的老夫妻成了熟人,自己下学后,老夫妻年纪也大了想收了摊子,于是就把做冰酒酿的手艺传给了他。创业第一天,徐伟卖冰酒酿只挣了7块钱,第一个月连100块都没挣到。

蚌埠的夏天,能与“西瓜、空调、WIFI”组合打个平手的大概只有“冰酒酿+凉面皮”组合了。徐伟瞅准了一个卖凉面皮的摊子,和摊主搭伙,大家互相借势,果然销量直线上升。有句老话“要想发,众人头上剐”,说得真是真真的。今年,徐伟正式开店,专营冰酒酿,借着互联网销售平台,一天能有一千多杯的销量,这款廉价的夏日饮品以广泛的群众基础证明了它的商业价值,满足了一大批人口腹之欲的同时,也带动了一批人发家致富。

说冰酒酿是蚌埠人的“团宠”一点也不过分,这种撩人的本事其他人学不来。隔着塑料杯将它握在手里时,那丝丝凉气就勾得你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插上管子吸上一口,冰水的甜味和酒精发酵的刺激同时充盈口腔,容不得细想,嘴已经快于脑子,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就咕咚咕咚吸了下去。半杯冰酒酿下肚,可能才稍稍缓过劲来,咂摸咂摸味道,细细咀嚼一番嘴里的酒酿和红豆,才能有间隙感叹一番:“我醉了,不是喝酒的那种醉,是尝到这样的滋味开心得醉了,幸福得醉了,享受得醉了。从看到冰酒酿的第一眼,我醉了;喝了第一口,我醉了;一整杯完事,我宁愿长醉不醒。总之,我就是彻底地醉了。”

琼瑶老奶奶的句式用起来真是特别酸爽,在嘲笑我之前,请来到蚌埠点一杯正宗的冰酒酿,喝上一口,你就能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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