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鸭湖二三事 □刘晓林
蚌埠南郊燕山脚下的老鸭湖在我的心里曾经留下过深深的印记。
最初知道老鸭湖是和“一○四干校”相联系的。1968年10月,在“广大干部下放劳动”的号召下,父母亲加入了“五七大军”,来到坐落在燕山脚下老鸭湖的“一○四干校”(原为蚌埠市“青年农庄”),即后来的“五七干校”,边学习边劳动。我们姊妹几个则在城里随外婆一块生活。
进入“一○四干校”的机关干部,按照部队编制划分为连排,男女分住,住的是茅草房,睡的是稻草铺,往往几个星期都不能回到城里,我们就在星期天到老鸭湖去看望他们。
早晨七点多钟,十三岁的哥哥带着我和两个妹妹从家出发,坐公交车到陶店,再步行七八里的砂石路,临近中午才能到达。那时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与父母亲在食堂吃过午饭以后,不是陪伴着他们,而是在附近田野里玩耍,在池塘边捉鱼捉虾,一直玩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往回走,天快黑了才能到家。
那个年代盛行跳“忠字舞”。1968年的12月26日,在干校劳动学习的机关干部从老鸭湖出发,一路跳着“忠字舞”前往胜利路上的蚌埠市委,“载歌载舞”逶迤数里。所有人员跳一会儿,步行休息一会儿,交替行进。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群众。我在队伍中找到了父亲。他把棉衣脱下来交给我,我就抱着棉衣跟着队伍一直走到胜利路上的市委门口。父亲回到家休息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1969年以后,父母亲先后结束了在干校的学习劳动,下放到了淮北农村。
后来这里成了蚌埠市委党校所在地。十多年后的1981年9月,我以蚌埠市委党校宣传理论干部培训班学员的身份又来到了老鸭湖。这时的老鸭湖草屋变成了红砖瓦房,树长粗了,路宽了平了,只是那口水塘还是依旧,塘里长满了荷叶。
我们在党校的日子里,虽然是紧张地学习,严格地管理,但是由于年轻,我们还是不断地寻找着轻松和快乐。那时的党校晚上会经常停电,停电的时候我们便走出房间,三五结伴的在校区散步聊天。记得有一天停电后,我和一位同学突然心血来潮要去爬燕山。那天晚上月亮正圆,趁着月光,我们穿过山脚下的小村庄,走在杂草丛生的山坡上,山路两旁是高高低低的马尾松,四周寂静无声,偶尔夜鸟惊飞,树丛中发出“扑啦啦”的响声,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我们就大声地说话,大声地吟诵着“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来给自己壮胆。接近山顶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吓得我们汗毛直竖,壮着胆子走过去,原来也是班上的同学,大家相逢一笑。站在山顶向四周望去,月光下的田野朦朦胧胧,莽莽苍苍,青松覆盖了整个山坡,恍惚间有一种群山万壑之感。
宿舍附近的水塘是我们在学习空余时间经常光顾的地方,课间休息来此活动活动四肢,晚饭后在这里散步,没有课的时候拿一本书躺在塘边的草地上,一边看书,一边晒着太阳。
池塘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年冬天的几位挖藕人。寒冷的冬季,昔日接天莲叶与映日荷花早已不见踪影,池塘里只剩下枯干顶着败叶,挖藕人没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雅兴,他们脱去棉衣,穿上防水的皮裤,半个身子都浸在水中。用一种特制的铁锹慢慢的挖掘淤泥,弯下身子将双手插入泥中摸藕,再小心翼翼地把近一米长的整藕轻轻地拉出来。整个过程全不像古人所说“采藕平湖上,藕泥封藕节。船影入荷香,莫冲莲柄折”的斯文惬意。他们的艰辛让人真切地体会到“吃藕容易挖藕难”。那几天在食堂吃的炒莲藕也有了些与往常不同的滋味。
1982年底,我们离开了老鸭湖。屈指算来已过去36年了。
不久前雪后初霁,我又来到老鸭湖,当年的砂石路成了宽敞笔直的迎宾大道,公交车、城郊班车来来往往,路边建起了现代生活小区。我走上高坡,四下望去,努力想寻找当年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一段塘埂,一截残垣断壁,然而近处是一畦畦菜地,远处山坡上覆盖着残雪,记忆中的老鸭湖不见了踪影。我无法将眼前和过去联系起来,但是我知道那些人和事已经深深的留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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