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园”的脱贫路 □魏诗文
“小田园”是怀远县徐圩乡宗庙村村民宗殿东的网名,是我结束采访后,加他微信才知道的。很喜欢“小田园”这个名字,宗殿东1米6左右的个头,虽然与高大威武沾不上边,但名如其人,敦厚朴实,散发着泥土气息。厚实的泥土里,孕育着无限生机,这也恰恰是宗殿东现实人生的真实写照。
原以为见“小田园”很顺利,当我在宗庙村村委会等了1个多钟头,在村干部李海刚的一再催问下,电话那头回复说已经回来了。李海刚开车把我送到宗殿东的家门口,这才有了我们近2个小时的见面接触。
来之前大致了解他家的一些情况,母亲、妻子身体都不好,还有3个孩子,是典型的困难户。面对困难,“小田园”不肯低头,决心靠勤劳改变命运,率先在村里搞起了蔬菜大棚,一点一点积累,逐渐成为村里的致富能人。
一到他家门口,就看到路边停放了一辆三轮车,事后得知那是他家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房子是新建的,只有一层,但比常见的平房要高出许多。水泥墙体裸露在外,屋里几乎没什么摆设,显得空荡宽敞。几个孩子围着他跑进跑出,使整个房子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一个个头与“小田园”差不多高的大男孩看上去十分懂事,悄没声地用抹布将小圆桌抹得干干净净。一问,才知道是在怀远一中实验班念高二的优等生。那天上午正好是星期六,孩子从县城回家,只能先乘车到龙亢,剩下从龙亢到徐圩的路程,就要他老爸开车去接了。我在宗庙村等候,就是“小田园”去接孩子的时间。
今年的“秋老虎”特别厉害,8月中旬,持续的高温,到处都像烤箱一般。想到“小田园”是靠蔬菜大棚发家的,见面时间不长,就提出要去看他的蔬菜大棚。蔬菜大棚离他家不远,出门西拐就是。我俩一前一后走进蔬菜大棚,在一片宽阔的地面上,整齐的塑料棚纵横排列,颇成阵势。大棚里面,空心菜、小青菜、芹菜等等长势正旺,十分喜人。为了拍照,我们弯腰钻进闷热的大棚里,汗水立马将衣服湿透。“小田园”说,要是再晚些时候进来,比这还要热。他边说边用手抹去满脸的汗水。
从地里回来,我和“小田园”面对面坐在圆桌前,采访先从他的房子说起。早几年,家里困难,母亲、妻子都生病,拖着3个孩子,住的是墙面裂缝的危房,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家里有5亩地,1亩地种蔬菜,4亩地种玉米小麦,一年的收入仅能糊口。孩子上学、母亲妻子看病都要钱,困难越来越大。母亲得的是半身不遂,行走困难,还要用药；妻子精神失常,严重时生活不能自理；3个孩子大的上学,小的上幼儿园,出门进门都要用钱。2015年,村里把他家确定为建档立卡帮扶对象,补助2万元用于危房改造,他自己东拼西凑4万元,先把房子建了起来。
住处安稳了,“小田园”时刻想着怎么发家致富。他之前搞过蔬菜大棚,积累了一些经验。有了政府的支持,他更加雄心勃勃。在村干部的帮助下,他申请5万元小额贷款,将5亩地全部盖成蔬菜大棚。“小田园”按照原先的经验,加上他对市场行情的把握,冬天主种生菜、油麦菜,春天主种空心菜,夏天主种四季青。按照这样的套路,1年可得纯收入1万多元。第二年,他用挣的钱加上外借一些,将5亩扩大到12亩。在品种上增加花菜,夏季育苗,10月底卖一季,接着育苗,2、3月再卖一季。12亩地,除去请人帮忙的劳务成本,1年能净挣9万多元。
“小田园”特别能吃苦,无论春夏秋冬,他总是顶着酷暑冒着严寒,风里来雨里去,在家庭、菜地和蔬菜市场之间不停地穿梭忙碌。他的蔬菜主要销往两个地方,量小的时候,就近送到龙亢蔬菜批发市场；量大的时候,就送到蒙城蔬菜批发市场。在长途短途蔬菜运输中,前面提到的那辆三轮车就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三轮车看上去不起眼,却特别能盛货,菜多的时候,一次能运送1000斤左右。“小田园”的菜质量好,价格合理,客户都是固定对象,建立稳固的合作关系。
“小田园”经历的事情不少,最难忘的事情有两件。一次是刚贷到5万块钱的那年冬天,天上突然降下了暴雪,眼看着暴雪铺天盖地地下,“小田园”心里像刀绞一般。他预感到不妙,急忙做好雪耙子,去大棚外边轮番将积雪从棚顶上耙下,尽量减轻积雪对大棚的压力。但暴雪持续不断地猛下,“小田园”持续不断地耙雪。谁料想那场暴雪一下就是两天一夜,“小田园”也是两天一夜没合眼。由于没日没夜地耙雪,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最后的那天夜里11点多钟,他感到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无奈地倒卧在雪地里,望着沉沉黑夜,绝望地叹息:已经尽全力了,听天由命吧。但就在那天晚上,天上突然隐隐出现了月亮,一丝月光将他从绝望中唤醒,终于有救了。想起当年那天夜里的场景,他依然沉重地说,要是再下半小时,他的大棚就真的要压塌了。“有没有被压塌的呢?”我问。“有啊,徐圩、宗庙的好几处大棚没撑多长时间就被压塌了。”“小田园”说。
还有一回是今年的疫情期间,他见批发市场人流量大,十分紧张。眼看着身边村邻没有疫情,家家户户都过得很安稳,要是因为他的原因将疫情带回村里,怎么向四周乡亲交待?又怎么向家人交待?因此他就不去了。但随后带来的后果是生菜、油麦菜一天天变老,再要继续老下去,就无法卖出去了。关键时刻,乡村干部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将他的蔬菜大棚放在心上。他们主动上门帮忙,驻村的扶贫干部周书记工作单位是县住建局的,将他的蔬菜打包,通过协调,以每包10元的价格卖给县住建局的机关干部和乡村工作人员,一下就帮助“小田园”卖了7000斤生菜。随后又在乡村干部的帮助下,将2000斤蔬菜卖到龙亢万家福超市总店,由总店分销到各分店,使损失降到了最低限度。
讲到自己的创业经历,“小田园”对乡村干部的关心帮助充满了感激。他说,是乡村干部的真心帮助,让他一步步走出困境。
采访结束时,我灵机一动,请“小田园”叫上他的妻子孩子,美美地照了一张全家福,幸福的笑容在他们的脸上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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