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炊烟 王 琼
蓝天白云下,红瓦青砖前,一柱黑色的烟囱,一缕淡淡的炊烟,在乡村的一家屋顶上拉长……
芡河边一个村庄里,母亲一大早坐在锅门前,烧柴煮山芋稀饭,那可是我家八口人和一头猪的丰盛早餐。要是遇到冬天,我总是赖在床上不起来,母亲烧好饭后,拽一把豆秸,拿到我床面前,把豆秸点燃,红红的火焰,一会儿就把我的棉裤棉袄烘热,趁着那份温暖,起床,美美地吃上一碗热乎乎的山芋稀饭,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去上学。
隔壁的克让大伯右手挎着满满一筐淘好的麦草,左手端一碗炒过的香喷喷的黄豆,往牛槽走去。遇见我,放下草筐抓把黄豆装在我口袋里,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道:“好好念书,长大了,端上铁饭碗,不要学你大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在农村勒了一辈子牛尾巴根……”大伯打心眼里喜欢我,在我小的时候,一个下过雨的早晨,他急匆匆走过我床前时,掉下了一团纸。“大伯!你掉东西了!”“太谢谢大侄子,你要不看见,没有了一丈二尺布票,你三个堂哥今年冬天就要挨冻了……”
一年夏季,天公不作美,洪水淹没了村庄。洪水过后,我心疼父亲疲惫多病的身体,自告奋勇回家去收拾“残局”。没有图纸,我想像着老锅的样子,垒起了两口相差不多的锅台,把两口黑乎乎的锅放在锅台上,不大不小,成就了我的“杰作”。
后来,炊烟升起时,母亲坐在锅门前烧柴时,除了映红的脸,眼泪被烟熏得就没干过,但她的心始终快乐着……
我沿着敞宽的水泥马路晨练,路边的麦田里,一老者正叼着一根旱烟,弯着腰割路边的小麦。我仿佛看见了父亲,一位积极响应“四化”号召的老支部书记,因为不会种田,正蹲在门口吸着闷烟。
昨天夜里,我梦见了父母,还是那个老家的小屋,亲手垒起的烟囱,红红的火焰,母亲映红的脸,还有被炊烟熏出来的眼泪,再看父亲,丟下心爱的烟袋,戒烟了……
太阳出来了,轰轰隆隆的机器声,又是一个收割的场面……
作者单位:怀远县财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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