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淮大地九河纵横 □特约撰稿 唐晓勇 文/图

茨河涡河2017年央视春晚主持人董卿向全国观众抛出一个谜语:“低头思故乡,打一地名”。谜底是“怀远”。这让怀远这个皖北县城再次名扬全国。

从唐虞时代淮夷人聚族而居的涂山氏国,到南宋宝佑五年设怀远军,至元二十八年改怀远军为怀远县,怀远历史4000余年,县名沿用728年,悠久的历史,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环境和文化积淀,使怀远县有淮上明珠的美誉。

怀远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有着独特的地理环境和诸多自然人文景观,明清两朝,分别筑新旧两城,涡河淮河蜿蜒荆涂二山,因此,又有“双山双水绕双城”之说。其实,怀远县域内一共有九条河流。

淮河,是流经怀远县的最大的一条河流。淮河古称淮水,在商代的甲骨文和西周的钟鼎文里就有“淮”字出现,历史上,淮河与长江、黄河、济水并称四渎,是独流入海的四条大河之一。据传说,淮河边生存着一种叫“淮”的短尾鸟,“淮水”就因此而得名。淮河是江淮儿女的母亲河,发源于河南省桐柏山,自西向东流经豫皖苏三省,全长近1000公里,最后流入洪泽湖。淮河是国家的重要水系,秦岭淮河是我国南北方地理分界线。京台高速怀远段淮河上有两块醒目的标牌:中国南方,中国北方。淮河在怀远境内从淮南(左岸)常坟镇(右岸)到淮上区(左岸)榴城镇(右岸)长度35.7公里,流域面积289平方公里。淮河纳茨淮新河、芡河、天河水,穿越千里淮河第一峡——荆山峡后,汇涡河水,蜿蜒东流,浩浩荡荡奔向洪泽湖。

淮河承担着防洪灌溉供水航运发电和维护生物多样性等综合功能。怀远县内,淮河沿岸支流湖泊众多,左岸就有茨淮新河、涡河、北淝河三条。上古时期淮河洪水泛滥,是大禹治水的主要河流之一。传说,大禹自河南桐柏山顺流而下来到怀远,荆涂二山原本连在一起挡住了淮河水流,大禹在涂山氏国结识涂山氏女并与之结合,依靠涂山氏女的帮助劈开荆涂二山,使淮水得以顺流而下,不再肆虐危害百姓,并留下“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动人传说。涂山上至今还有望夫石、候人石、台桑等大禹与涂山氏女爱情故事的信物,还有大禹会诸侯斩防风等历史遗迹。禹魂孕育了怀远禹风厚德、怀德致远的城市精神。

芡河,古称濮水,介于西淝河与涡河之间。芡河湾湾,河水清清,一路自西北曲折向东南流向淮河,留下许多美丽的故事。河湾里生着许多与荷颇似的一种草本植物,遍株是刺,圆叶紫花,浮于水面,只是花托仿若鸡头形状,所以乡亲们都喊作“鸡头”。若用硬物砸开果实,便觉满目莹白,尝一粒,更是唇齿留香,清气浩然。它真正的名字叫“芡”——这就是河水之名的由来。芡实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列为上品,又名鸡头子,历版《中国药典》均有记载,为睡莲科1年生水生草本植物。芡的干燥成熟种仁,具有益肾固精、补脾止泻、祛湿止滞的功效,主治梦遗、滑精,遗尿、尿频,脾虚久泻,白浊、带下。素有“水中人参”和“水中桂圆”的美誉,是传统的中药材和珍贵的天然补品。苏辙的诗句中:“芡叶初生绉如谷,南风吹开轮脱毂。紫苞青刺攒猬毛,水面放花波底熟。森然赤手初莫近,谁料明珠藏满腹。”形象地描述了芡实的植物形态。

芡河全长93公里,流域1405平方千米。源于涡阳县花沟集南杉木桥,东南流经利辛县、蒙城县,到怀远县的万福镇、徐圩乡、河溜镇、兰桥乡、荆山镇,在白莲坡镇汇入茨淮新河。在怀远县内44千米,流域面积546平方千米。1954年的引芡河入涡河工程,把芡河截为三段,上段盛黄乡康桥以北由北凤沟引入涡河,中段自康桥至望疃乡张营子,由孙沟湾引入涡河,下段自张营子以下仍入淮河。1971年开挖茨淮新河时,芡河下游被截断4公里,于怀远上桥闸附近注入茨淮新河。

黑河,地处淮河、茨淮新河排洪河道之间,属于淮河的支流。黑河之所以称黑河,我想一定与淮南的煤炭有关,河水不黑,但河岸的泥土有着煤炭的黝黑。它是一条边界河道,河道自西通过潘集区古路岗电灌站排洪闸与茨淮新河相连,向东于怀远县常坟镇五路村流入泥河。黑河总流域面积为168km2,黑河左岸为蚌埠市怀远县,黑河右岸为淮南市潘集区。怀远县境内黑河河道长度为28km。

涡河是淮河最大的支流,也是一条古老的河流。从河南商丘走来,斜斜进入皖西,第一站流出曹操故里亳州,第二站流出老子故乡涡阳,第三站流出庄子故里蒙城,历史画廊移步换景。涡河自蒙城炮台沟流入怀远境内,从上游到涡河入淮河口分别经过龙亢镇、河溜镇、淝南镇、荆山镇和榴城镇。在怀远境内长55千米,流域面积154.6平方千米。

公元前2140年,夏禹建立中国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后来他又把帝王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启,从此由原始社会的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启的儿子太康淫乱腐败无能,导致失国。相妃后缗怀着相的遗腹子逃到娘家部落,生下一子名叫少康。少康自幼聪明,在母亲的教育下少年时就有发愤图强、报仇雪耻、恢复夏业的大志。经过努力后势力逐渐壮大起来,后来他联合夏朝旧的亲族部落,在他父亲失国四十年后,向有过氏和有戈氏发起了进攻,打败了这两个强大的部落,夺回了政权,恢复了夏朝。这就是历史上的少康中兴。

围绕夏政权的斗争从太康开始,到仲康、相、少康,经过了上百年时间,而其中尤以有过氏和有戈氏两个兄弟部落最为突出,居然使夏失国,中断祭祀达四十年之久。因此,有过氏和有戈氏两大兄弟部落氏族所长期居住的一条河流也出了名,后人便称它“过河”或“戈河”。《汉书地理志》说:“涡河,戈也”。涡河古代时写作“过”或“戈”,就是指这里是夏朝有过氏和有戈氏的居住之地。至南北朝、唐宋以后,就写作我们现在的“涡”了。

关于涡河名称的来历,还有一个与大禹治水有关的传说,说为纪念大禹治水时曾用一口大锅镇住了兴风作浪的恶龙,取“锅”的谐音为涡河。也有人说谐音源于老子用炼丹锅镇水防止河水泛滥。每一个来历都有一个动人的传说。

涡河本来是中国千万条河流中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但因是道家思想的发源地,诞生了老子庄子道家两大始祖充满神秘令人神往。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二年。这一年的秋天,文物考古工作者对涡阳县残破如荒寺的天静宫进行了大规模的地下发掘,大量出土文物表明,老子就生于此地的“流星园”。

涡河是在怀远榴城镇附近流入淮河的,我曾无数次在涂山顶上俯视涡河入淮口,也无数次地产生同一个疑问:大禹劈山导淮以前,淮河在荆涂二山的南边咆哮,涡河却已经缓缓东流,大禹劈开荆涂二山后,淮河奔腾而下冲入涡河的河道,二水汇合一起浩浩荡荡一水向东。淮河水势大,就说是涡河入淮,为什么不能说是淮河流入涡河呢?

北淝河,古称夏水。源出河南商丘,流经安徽亳州、涡阳、蒙城,濉溪、怀远、五河,在淮上区沫河口注入淮河,全长225千米,流域2866平方千米。北淝河在怀远境内起于濉溪与怀远褚集镇交界处,经褚集镇、双桥乡、龙亢镇、淝河乡、淝南镇和古城镇。长度51.5千米,流域820平方千米。

北淝河中游有一河湖相连式湖泊,湖面狭长带状,东西长60千米,南北宽处2千米,平均水位18.5米,水面55平方千米,平均水深1.2米,蓄水量7000万立方米。此湖名曰四方湖,“四方”一词在《诗经》中30多首诗歌中都有记述。四方湖畔有古城镇,有学者考证为春秋向国遗址。《车舝》《关雎》《蒹葭》等描述的凄美爱情故事就发生在美丽的四方湖畔。

茨淮新河,是1971年治淮规划中确定的防洪、排涝、灌溉、航运等综合利用战略性骨干工程。上起沙颍河茨河铺,经阜阳、蒙城、利辛、凤台、淮南、怀远四县二市境,于怀远县荆山口上游入淮河,全长134.2公里,包括截引黑茨河和西淝河上游,总流域面积7127平方公里。茨淮新河是治淮以来新辟的最长的人工河道,工程于1971年开工,1991年完工,总投资5.44亿元。1980年5月5日全线通水。除涝面积包括安徽、河南两省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近期灌溉面积100万亩,远期规划可达到200万亩。

怀洪新河,是国家“八五”期间淮河中游一项治淮战略性骨干工程,是淮河防洪工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条大型人工河道,自涡河下游怀远县何巷,流入洪泽湖溧河洼,流域面积12000km2,干流总长121km(安徽95km)。1991年淮河流域大水后怀洪新河工程复工续建,2004年9月由水利部组织通过工程竣工验收。淮水北调工程是国家南水北调东线配水工程和安徽省引江济淮工程的延伸工程,输水线路全长268公里,主要利用怀洪新河的何巷闸自流引淮干蚌埠闸以上来水和五河一级翻水站抽淮水入香涧湖,经调蓄后,由固镇二级翻水站提水北送,沿途再经六级泵站提水和河道输水,经灵璧、宿州、淮北至萧县。怀洪新河流经怀远21.16公里,流域1670平方千米。在怀远境内,怀洪新河起点为何巷闸,终点为怀远与固镇县界。

澥河,是浍河支流,属于怀洪新河水系,在怀远县北部。源于濉溪县潘庄,东南流为濉溪、蒙城两县界河,此段俗称“界沟”。东流经宿州市、怀远县境,于固镇县境内汇新淝河水,再东流至九湾入浍河。长95千米,流域面积645平方千米。怀远境内17.46千米,起点陈集镇倪大庄,终点包集镇颜庄,流域110平方千米。

清沟河,严格来讲不能称作“河”,只有十多米宽,河水也只有半米深,是包集镇与淝河乡的界河。《清一统志?凤阳府一》:清沟河,“《旧志》:源出宿州之龙山湖,东南流合十湖诸水,旧自灵璧县南,至凤阳县沫河口入淮。岁久下流淤塞,遂于县北合肥河,遇淫雨,漫溢为患”。

这条涓细的在地图上都不容易轻松找到的微不足道的河流,对沿岸十里八乡的民众却非同寻常,是村民们灌溉庄稼的源泉,洗衣淘米的处所。她如同江淮大地上一条奔突的脉管,又像秘密小路的一个支岔,河边的人可以沿着她找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她流淌着地方的方言,像弯曲的时光,在一个波峰处轻柔打了一个结,便给两岸的村子捎来了生气。借她一弯碧流,使乡村的父老洗尽铅华,亮出淳朴的笑、敞亮的心、与生命苦难死磕到底的秉性及骨气。

在这里长大的人,离別的人,老去的人,也许没有一个人曾走遍她的每一寸土地,而那些在清沟河两岸弓起腰身、举起鐮刀、挥舞锄头、犁田耙地的父老、兄弟们流下的泪水、汗水,却流经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她也因此多少沾染上了乡村父老、兄弟的风骨与脾气。我就是在她的河边饱经她滋润、拔节而起的一秆庄稼,闻着她的香,散着她的热,长成一粒健壮的粮食。

河流,是大地的血脉,人类的母亲。人们逐水而居,人人都爱在水边,她无声地滋养着两岸的儿女,成为每个人心中永恒的涓涓记忆。

作者单位:怀远县淝河学区管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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