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特殊的午饭 王绪谦
子女忙于上班,父亲在外治病,母亲随身护理,我出门也是一天,只有晚上回家的时候,猫狗撒着欢儿迎上来,家里才会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绪谦,你在哪儿?你父亲回来取东西来了。”电话是邻居大叔打来的,听说父亲回来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阵心疼,大冷的天,父亲咋一个人回来了?
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腊月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本以为父亲会在屋檐的冷风下焦急地等待,但看到的确是一幅温馨的场面。父亲坐在邻居大叔家的餐桌旁,跟大婶一起吃着黏糊糊的米粥,喝着热气腾腾的鸡蛋汤,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泽,头上的棉帽脱下来放在一旁,额上汗津津的。父亲因病一向胃口不好,今个却吃得那么有味,这是比大鱼大肉还香呢!
“我也才刚回来,是你大婶做的饭。”大叔的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大婶早年患有严重的眼病,大叔带着她四处求医问药,跑遍了好多医院,最终大婶还是失去了眼睛。随着年龄的老去,大婶患上了高血压、心脏病,生活全靠大叔一个人操持。
父亲说是回家拿东西,其实是想家了,想回来看看这熟悉的院落,家西的小桥,门前的杨柳。望着紧闭的大门,父亲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大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打起了招呼:“大哥,孩子们都上班去了,天这么冷,进俺家暖暖吧!”大婶给我父亲递过一条小板凳,让父亲靠近火炉的地方坐下来取暖。
“当、当……”墙上的老钟响了十二下。“这么快,天都晌午了,利利爸咋还不回来呢?”利利是她的儿子,她一般都这么称呼大叔。平常这个点,大叔在家的时候,两位老人就该开饭了,可今个大叔赶集迟迟未回,要不是父亲在,大婶泡碗方便面也就把这顿饭打发了。可为了让父亲能够吃上一顿热饭,大婶凭着对家及周围环境的熟悉,顺着墙根摸索着挪到柴堆旁,拽了一抱干枯的花生秧,生火做饭。许多年以来,大婶都是在家里静坐,或是在门口跟邻居聊聊天,在客厅听听电视打发时日,今天做饭磕磕碰碰的,不时撞在门旁或是墙角,举步维艰。在接水淘米的时候,大婶弄湿了衣袖,手冻的冰凉,可她还是掩饰着不让父亲看到。父亲看大婶手脚不稳,劝她别再忙乎了,可大婶一边若无其事地跟父亲唠嗑,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饭做好。当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的时候,父亲收获了这个冬天最美的亲情和最深的感动。
大婶性情温和,乐善好施,与左邻右舍相处融洽。去年的一天,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危在旦夕。是大婶第一个听到父亲痛苦的呻吟,她急忙喊来大叔等多位邻居,把父亲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父亲方转危为安。
“你大婶做的饭就是好吃。”父亲抹了抹嘴巴,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此时,大婶也一样的开心。望着她老人家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和慈祥的笑脸,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心头。
作者单位:怀远县包集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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