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天河 本报记者 顾楷
天河,位于城市西南,与怀远、凤阳相接,长30余里。行走在天河边,就是走了一部城郊史,就是走了一段民俗旅,就是走了一场水利行。
天河水远,虽然离市区只有半小时车程,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具体路线;天河水美,这里有“东方芭蕾”花鼓灯,也有自然风光无限美;天河水长,这里是天然渔场、应急水源,大自然在给予馈赠的同时,也有诸多限制。
保护和发展天河,是我们共同的任务,怎样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需要我们孜孜探索。
天河水远
远到难寻起源,远到悄无声息
或许人类还没出现时,它就已经悄然而来,静静地看着生命起落、两岸变迁,直到我们在它身边频繁活动、靠它生息繁衍。
寻遍蚌埠市志、文献,没有天河形成的准确记载,只知道这是淮河的一条支流,发源于凤阳山区西部武店东棺材山,在荆、涂峡谷上游一公里处入淮,曾经可行小船。
因为时间久远,天河被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在两岸居民的心里,它已经成了神话。一辈子居住在河边的冯嘴子村的居民说,有专家曾来到村里,告诉大家天河是地壳运动的结果。但村民们始终坚信祖祖辈辈流传的那个故事:相传,大禹治水有功,王母娘娘邀请大禹到瑶池参加蟠桃盛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母娘娘问大禹家住何方,大禹指着天下一块锦绣般的地方说:“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那里就是我的家”。无奈南天门外雾气腾腾、白云翻滚,众神仙怎么也看不到大禹的家乡,王母娘娘顺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划开云雾,这时,淮河东岸、涂山南端划出一条长30里,宽3里的河流,故名天河。
大自然的奥秘有待专家细细考证,天河村民口口相传的故事,反映着他们对这片赖以生存的水体最美好的祝愿和崇拜。
虽然形成久远,但历史上早就有关于天河的记载。《庄子·秋水》中那场著名的濠梁之辩,那句流传千年仍被津津乐道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故事就发生在濠水边。濠水分东、西,《蚌埠市志》上说,“西濠水”就是天河的古称。
记者沿着天河驱车而行、遇桥而下,看到桥下水面开阔,早已不复当年浅水细流、一眼就能看到鱼群游动的模样。
濠梁之辩已千年,天河静水深流、默默壮大,愈发深沉、内敛。
沿东海大道一路向西,快到怀远县时转到马城方向,沿着206国道往南行走,路西侧能看到一座涵闸,上写“天河闸”三字。现在我们看到的天河闸是近年来新建的涵闸,实际上,天河闸的修建由来已久。
在天河还是淮河细小的支流时,经常受淮河水患影响,形成倒灌、泛滥成灾。“三年五场水,十年九年荒”,说的就是历史上数次人为造成的淮河大水,加重了天河灾情,尤其是长达700多年的黄河夺淮,让淮河干流及其支流严重淤塞。1938年花园口被炸,黄河再次南泛,大量泥沙入淮,天河被堵塞得几乎与平地相齐。直到1947年,怀远县以工代赈,才修建了最早的天河桥闸。在封建社会的漫长历史中,由于天河水远,这条河流始终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各个朝代对天河的治理,也仅此而已。
天河的远,不仅体现在历史上,也体现在距离上。这种距离,不单单是地理上的远近,更多地反映在河流与市民的联系上。
其实,天河与蚌埠市区的距离并没有多远,从市中心开车,一般半小时左右就能到达。但在很多蚌埠市民的心里,这条河流与深处市区内的龙子湖、张公湖不可同日而语。记者随机问了几位市民,没有人能准确说出天河在哪里、怎么走,甚至周边有哪些乡村也没人能说清。
这就是天河的远,作为蚌埠市饮用水应急水源地,它随时准备为全市居民提供生活保障,但却始终鲜有问津。“没车过去,路不好走”、“面积太大了,不知道往哪去”、“也没什么可玩的,去了干什么?”采访中,市民表达了觉得天河遥远的主要原因。记者在行走天河之前认真查了下路线,发现要到天河,确实交通不便。不便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路,而是因为没有公交车。东海大道一路畅通,206国道虽然货车居多、路况较差,但道路还算顺畅,要去天河,最方便的做法就是自驾。而且正如市民所说,天河范围太大,周围都是乡村,能到哪里看看风景、亲近自然,没有明确的指向。
天河水远,怎样让这种远慢慢变近,怎样架起天河与市民间一座沟通的桥梁,让遥远的天河也能洒落凡尘,让蚌埠的居民也能亲近自然,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天河水美
美在人文荟萃,美在风光旖旎
冯嘴子村锣鼓喧天,禹会村封存千年,封闭堤草木旺盛,天河水一望无边。大美天河,点缀得皖北平原胜似江南水乡。
绕着天河走一圈,那种浩浩荡荡、广阔无垠的视线冲击激荡人心;站在河边的滩地旁,微风拂过,空气里夹杂着湖水的味道,让人心旷;登高望远,看着脚下湖水泱泱,两岸翠柳成行,劲草坚韧、落叶多情,意境之美,让人神怡。
冯嘴子村,位于天河西北侧,接近天河入淮处,被誉为“中国花鼓灯第一村”。这里的村民基本上都姓冯,从地图上看,整个村子所在的水域形状就像鸭嘴一样,冯嘴子村应是由此得名。这里是著名花鼓灯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冯国佩大师的故乡,他十次进京,多次受到中央首长的接见,1953年周恩来总理在北京怀仁堂看过演出后,亲切接见了冯国佩大师,并称赞花鼓灯为“东方芭蕾”。
冯嘴子村有着光辉的历史:2004年10月,冯嘴子村被中国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委员会确定为中国花鼓灯原生态保护村,2005年被中央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中国舞蹈家协会命名为“中国花鼓灯第一村”,2006年,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记者来到这里时,正值晌午,当地农民都在忙着收割、晾晒。刚走进村头,就看到一对老夫妻相互配合着在水泥路面上晾晒黄豆。“村里还有人跳花鼓灯吗?”聊了几句后,记者问道。“过来玩的吧?表演不是每天都有,前几天学校里还搞过一次,今天赶得不巧。”听到记者的询问,老翁热情地笑了起来,很熟络地跟记者介绍起村子的情况。
老人所说的学校,是指村里的“中国花鼓灯艺术传习所”。一进入冯嘴子村,这座朱门灰瓦马头墙的建筑就呈现在世人面前。深宅大院、花鼓传承,冯国佩老人的雕像在传习所畔舞扇凝望,栩栩如生。据村里的老人说,冯嘴子村村民大部分人都能唱上几曲、跳上几段,但平时农忙,大家只把花鼓灯当作一种茶余饭后的乐趣。好在建了这座传习所,村里才有近20个孩子坚持来这专门学习花鼓灯,把这项民俗传承下去。
花鼓灯,是天河畔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与其说它是一种表演艺术,不如说它是历史的另一种书写形式。如今娱乐的方式多了、打工的人多了、能跳得好跳得动的人少了,绕着村子走一圈,村口处“中国花鼓灯第一村”、“冯嘴子花鼓灯生态保护村”石碑犹在,但传习所房屋砖瓦掉落、略显陈旧,“中国花鼓灯第一村”的门头已经坍塌残败,冯国佩老人的雕像前满是荒草。
这几年,蚌埠市的多个中小学校,乃至大学校园,开设了花鼓灯课堂。蚌埠学院从2008年起,就在音乐与舞蹈系开设了本科生必修课程“安徽花鼓灯”,9年来为国家输送了逾500名专业人才。虽然冯嘴子村有着花鼓灯的辉煌,但花鼓灯的传承与保护,仍需要更多专业的人贴近生活,走进淮河、天河,才能创作出更多接地气、近民生的佳作。
走出冯嘴子村,就是天河封闭堤。沿着堤坝行走,一路上天河浩渺尽收眼底。堤坝两边,是低矮的绿色灌木,这与白水、灰路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有山有水有意境的秀美画卷。
天河封闭堤,是蚌埠市淮河干流一般堤防加固工程三段中的一段,全长8.5km,今年1月21日才开工建设,涉及加培土堤、拆除重建防洪墙、新建护坡、堤顶防汛道路、改建上堤路、拆除重建等工程,堤防防洪标准为20年一遇。
市水利部门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其实,天河修堤,也有着光荣历史。1951年凤阳县治淮总队从冯嘴子村到河口一段进行疏浚。在治理淮河过程中,国家又投入大批人力物力修建堤坝,治水抗灾,取得了较明显的成就。1959年,天河封闭堤建成,完成土方52万立方米,堤长约6.5公里,高23米多,接着国家又投资26万元修一石拱闸,使封闭堤内外水分隔,具有防洪的作用,大大减轻了淮水倒灌的灾害。近年来的水利工程修建,更加保障了天河一带的农业水利和渔业生产环境,为天河安澜、美景长存打下了坚实基础。
天河边,禹会诸侯于涂山,禹会村不仅流传着大禹会诸侯的故事,更是在前几年挖掘出了大量文物佐证,沿着天河水,它与花鼓灯遥相辉映,人文辉光、历史厚重、钟灵毓秀,尽在河畔古村。
天河水长
长于惠泽民生,长于寻求和谐
行走在天河岸边,蚌埠市应急水源地的标志牌时常在视野里出现。市水利部门相关负责人说,天河从源头到上游河段,农业生态环境一直较好,且没有建立工业区,没有工业废水排放。在蚌埠市内,市委、市政府始终高度重视天河水质保护,实施了围网拆除等工程,让天河具备成为全市饮用水应急水源的条件。
根据资料记载,蚌埠地区1979年遭遇百年大旱,为解决全市用水困难,市政府于1980年3月开始建设天河引入工程。将天河水引入秦集灌溉站,再注入八里沟,然后两道水源汇集,从1981年开始引水工程投入使用后,缓解了蚌埠城区用水紧张局面。2013年,天河应急水源泵站工程已具备通水条件,天河应急水源扩建工程全线通水,蓄水量可满足市区60天正常供水需求。“现在不准围网养鱼了,都改成大水面放养,全村村民在一起,养殖规模一千多万元。”一位冯姓老人说,自己家本来也是围网养鱼,但是前几年,蚌埠对围网进行拆除,说是应急水源地不能进行网箱养殖。一万八千多亩水面的100多户渔民从此告别了围网养鱼的日子。“没想到围网拆除后,现在大水面放养鱼价格卖得更高,都是野生鱼,现在人就喜欢吃这样的。”老人乐呵呵地说。
天河养鱼,由来已久。上个世纪蚌埠淮河闸修建后,蚌埠闸上游开始蓄水,使天河水位始终保持在17米左右,正常水面面积达到14平方公里,天河由一条河道而变成了一片宽广的湖面,为两岸的农业和水产养殖业创造了良好的环境。据市志记载,曾经的天河渔场就位于城市西南郊,与凤阳、怀远两县毗邻。渔场建于1959年,有大湖水面1.57万亩,池塘水面180亩。1985年实行责任制,产成鱼150吨,繁殖鱼苗9654万尾,为两岸百姓的生活提供了馈赠。
如今,正因为天河作为城市供水的优良资源,它的水质得到了保证,从而使它获得了发展水产养殖有着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湖面常能看见野鸭、大雁等水鸟栖息。有关资料表明,天河水温年平均30.2摄氏度,透明度59度,无机盐类丰富,天然鱼类资源较多。天河原来就有鲫鱼、鲤鱼等20多种,还有鳖、虾等。
也正是因为这里是饮用水应急水源地,发展也受到了一定限制。在禹会区政府今年3月份设立的公示牌上,清楚地写着,一级水源地保护区内,不准新建、改造、扩建与供水设施和保护水源无关的建设项目,禁止从事网箱养殖、畜禽养殖、施用化肥农药的种植以及旅游、游泳、垂钓等可能污染饮用水源的行为,禁止停靠与保护水源无关的机动船舶,禁止从事规模化畜禽养殖……
记者在沿着天河行走时,确实没有看到大规模养殖畜禽的情况,只偶尔能在湖边零零散散地看到几只白鹅、家鸭。整个湖面上,看不到船舶行驶,一望无际水面空旷。甚至这么好的自然资源,根本没有人过来旅游,各个村也没有任何旅游项目。记者三次行走,走了湖边冯嘴子、花郢村、枣园、禹会村等地,看到各个村几乎没有游人。只是在天河靠近荆涂二山、逐渐变窄处,不少人沿着堤坝私自垂钓,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也是在这片区域,仍有一些围网的存在,显得极不和谐。
这两年,蚌埠市还实施了天公河及席家沟部分岸线整治工程,通过开挖河道的方式连通天河和张公湖水系,充分利用天河及淮河的水资源。这一项目建成后,非汛期可提引天河乃至蚌埠闸上淮河水补济席家沟张公湖,增加水体循环、改善水质,打通城市南片区水系连通,具备城市防洪、排涝、水系连通、生态补水、黑臭水体整治、绿道建设、海绵城市建设等多种功能。
记者沿着天公湖建设路线走了一趟,看见正在挖掘的河道以及已经完工的席家沟段,一片水鸟栖息、生态修复的景象,顿觉天河的伟大与无私: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天河用丰富的水资源馈赠了两岸百姓;在干旱少水的季节里,天河默默为百万人补给着水源;在现在生活越来越充盈富裕的年代,天河又能惠及市区,为市民绿色生态的生活环境做出贡献。从古至今,我们对天河做得太少,而天河给予我们的太多。
天河保护与发展,是一条我们需要用心去走的长远之路,这不仅关系着我们的生存状况,关系着天河的生态环境,更关系着我们的良心。保护绿水青山,实现金山银山,需要我们长期的探索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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