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 场 韩建国

淮河晨刊 2020-05-27 08:28 大字

午收前一阵子,村民们早就有了盘场的打算。盘场就是整地,看似简单,做起来异常麻烦。过去,人们大多用原始的工具,雨季过后,本来平复过的地面,受雨水一番恣意侵扰后,场地出现低洼不平的状况,紧缩的土层被碾轧过后,有的开裂,有的撑开了口拱起了皮。

村里年长一点的,很是勤快。天麻麻亮,李大爷赶着牛车,甩开了小鞭,一路跟着牛铃的响声节奏,大步朝村头的大场走去。这个时候,我是不乐意起床的,即使是家人都起来了,我还是赖在床上不愿早起。家人可不容我的懒惰,一把把我拽起即要给予皮肉之苦,没辙,赶快爬起随之前去。

场上人多,大都喜欢凑个热闹,在我的眼里,盘场也是一道难得的风景。李大爷拉着老牛拴着耙犁一遍又一遍地划着、扒着,耙犁十分坚固,上方是硬杂木做成的长方体木架,木架的下面有许多个排列均匀的钉齿,钉齿一般都很粗壮,常年累月地劳作,钉齿都被磨得铮亮锋利。我有些好奇,很想凑近一点看个究竟,可还没等我靠近,李大爷打老远就叫骂起来,我只好灰溜溜地退回。

坚硬的场地被犁了数遍,土层逐渐疏松,平整多了。然后牵牛拉着笨重的石磙,还要碾上数圈,碾的同时,还要泼点水浸透,尽量让土层压过后板实些。石磙也有不听话的时候,水与土的缠绕,黏度十足,牢牢地黏住石磙,没法子,只有停下铲掉紧贴的泥土。石磙过于沉重,况且也不好收拾,盘完场后,大多是寂寞地守在场上。时间久了,固定住石磙两端的木插,在风吹雨淋的作用下,出现不同程度的发朽松垮,有时正忙乎着,遇木头开裂,就需要停下来认真修理一番。

农具坏了,李大爷也得以闲下来歇会,他从怀里掏出旱烟袋,盘腿打坐,认真地吸了几大口。我凑上前去,看看这,弄弄那,李大爷招呼着我,来,给你尝一口,我好奇地吸了一小口,一股浓烈的味道直呛胸口,不住地咳着。李大爷笑着问:“味道怎么样?”我带着哭腔埋怨道:“你骗人,这么苦!”李大爷爱怜地拍着我的肩膀,指着他的脚让我看。我一看,双脚上面都是一道道疤痕,紫红一片,如数条蚯蚓在上面爬行着,我问:“这怎么弄的?”“都是这耙犁害的,有时忙,不小心翻了,钉齿尖利,被戳伤的。”说着,李大爷又指着脚底中间的一块伤疤说道:“这块最厉害,不在意直接踩了上去,脚都被穿透了。”

我看着他的脚伤,不免后怕,难怪他不让我靠近看呢。李大爷身体虽然消瘦黝黑,但在我的眼中,他那么的高大,那么的慈祥,那么的亲和,再看看这大片的场,逐渐与他的神情和身形融为了一体。现在,虽然那种原始的盘场画面很少能看见了,但一到这个季节,麦收前后的忙碌场面,始终刻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作者单位:安徽固镇县交通运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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