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 痕 陈育亚
大女儿大兰上高三了,高考进入倒计时,张老汉夫妻自然紧张起来,就像自己要参加高考似的。
张老汉夫妻是固镇王庄镇汉兴村的庄稼人,张老汉高大、硬朗,是位退伍老兵,张老汉的妻子李氏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夫妻俩靠种地,生活还算殷实。其实张老汉夫妻不识字,准确地讲识字不多,连写自己的名字还是大兰教的。
对于大兰的高考,张老汉夫妻是有预案的,并且进行了很多次的修正,甚至多次找过本村的乡贤陈平先生咨询。张老汉夫妻暗暗下决心:“反正,这没有文化的苦,不能在下一辈子延续了。”
大兰进入高三,张老汉比平时又早起了一个小时,下地干活去了。妻子也是早早起床,忙着做家务。大兰是住校的,偶尔周末回家一次,也是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学习,这时,大兰的房间也显得更加神秘和重要起来。张老汉夫妻观察到,起得再早,大兰的房间灯已经亮了,睡得再迟,大兰的房间灯还没有熄灭。对此,夫妻俩又高兴又心疼。
在偶然的一次进入大兰房间时,李氏竟然发现大兰的右大腿的外侧有一片疤痕像刚刚被抓破,又像结了痂,还像有疤痕。虽然大兰和以前一样正常,也未见大兰有哭过的迹象,但乌云一下子密布在张老汉夫妻的心间,引起了浮想联翩。实在无奈时,夫妻俩又找了陈平先生,婉转地讲明了原因。陈平先生像诸葛亮似的,胸有成竹地说:“大人平静,小孩才能平静。小孩子平静了,大人如何不静?顺其自然吧。”张老汉夫妻俩若有所思,似懂非懂。他们谢了陈平先生,也还是无从做起。张老汉夫妻从此内心十分着急,表面又表现的十分平静,那日子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日子太慢,每一天张老汉夫妻都度日如年。日子太快,高考终于结束了。大兰考取了重点大学,成为了全村人的骄傲,村干部、陈平和众多乡邻都来祝贺,张老汉夫妻更觉得大兰为自己为祖上争了光,乐呵呵的,别提多高兴了。
又一年过去了,小女儿小兰又进入了高三。张老汉就告诉小兰:“上学的钱,我和你妈会准备好,希望你能向你姐姐学习那样,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前程,也为我和你妈争光。”
小兰也是偶尔周末回家一次,回家也是就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学习,这时,小兰的房间也显得更加神秘和重要起来。张老汉夫妻观察到,起得再早,小兰的房间灯已经亮了,睡得再迟,小兰的房间灯还没有熄灭,对此,夫妻俩也依然又高兴又心疼。
也在一个无意间,李氏发现小兰右大腿的外侧有一片疤痕像刚刚被抓破,又像结了痂,还像有疤痕,与她姐姐的完全一样。李氏豁然明白了,李氏没有告诉丈夫,跑进卧室,泣不成声地哭了很长时间。
一年一度的高考到了,小兰考取了安徽医科大学本硕连读。大家皆大欢喜,自然又是祝贺一番。
两个女儿考取了重点大学,家里经济就更紧张了。张老汉夫妻俩除了种庄稼,还在农闲时抽出更多时间打起来了短工。特别是女儿身上那小小的疤痕成为了张老汉夫妻俩最大的心病,虽然他们知道了,那疤痕是女儿深夜学习时发困,自己多次拧烂后的“作品”。但抹平疤痕也成为他们新的目标。
转眼假期到了,张老汉夫妻俩拿出多年的积蓄,分别给大兰、小兰转了2万元,并发了微信:“爸爸妈妈爱你们,到医院抹平疤痕,女儿应该美丽一生。”
作者单位:蚌埠市第二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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