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幸福的人□ 沈文云 焦睿 文/图
幸福是什么?其实,幸福很简单,它存在于每个人身边,只是有时没被发现或珍惜。人生千回百转,没有人一帆风顺。但在经历挫折、磨难、伤痛后,如何把握幸福,成为一个人能否幸福的关键。
景泰县地税局退休职工谈守义,七年如一日,不离不弃,相濡以沫,陪伴在半身不遂的妻子左右,默默履行着一个丈夫的责任。看上去略显疲惫的他,给人不怎么幸福的感觉,但他有让家人幸福的本领,他的子女没有因母亲得病,影响到正常的工作生活。他曾有个美满的家,与妻子师仲香守护着一双儿女和两位老人,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
图为谈守义夫妻。
天有不测风云
2008年12月,妻子因感冒住进县医院,又因头痛睡眠差,晚上回家休息,起夜时,发现半边身体不给力,走路一摔一摔的。
第二天早上有明显的手脚麻木感,经CT检查发现患脑血栓。尽管医院开出许多药物,下午病情明显加重,于是转到省人民医院,但还是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专家告诉他们,脑溢血致死率较高,脑血栓致残率更高,这意味着妻子就此残疾了。往常照顾一家人生活的妻子,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离不开人照顾。这对一个家庭,无疑是遭受到了重击。谈守义在精心照顾妻子生活的同时,多方寻求各种有效的治疗措施,一次次从死神手中夺回妻子的生命。从一开始,他就每天帮妻子推拿按摩,在床上做些简单的起卧。得病后的妻子,性情发生很大改变,易怒易躁,思维也有些混乱,有时不予以配合,但他并不因此而懈怠,连哄带“胁迫”,强行妻子做些必要的运动。经长时间耐心的劝导和无微不至地关怀,妻子渐渐接受了丈夫的安排。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半年后妻子能坐起来了,正好这时谈守义退休,从此这位平凡人开始了他不平凡的退休生涯。从教妻子如何抬腿迈步开始,他每天不厌其烦地训练妻子再次学步,常常俩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每天早、中、晚,人们都能在人民公园看到他们相依相随的熟悉身影,病弱的妻子在身形高大的丈夫扶持下,一步一步慢慢挪动着双脚,每走一步,都需要先吃力地迈动左脚,然后小心地、艰难地将右脚跟进。但她仍走得那么坚定,一脸的从容、坦然,自如地融入娱乐、运动的人中。从最初不愿出门,见到熟人就抹泪,别人无意间一句话,都有可能受伤害的妻子。这前后巨大的变化后面,有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丈夫,是爱的力量,鼓起她勇敢向前的勇气,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当然,这也跟妻子的坚强性格分不开,能有今天,她摔的跟头不计其数,有一次她想自己扶墙去卫生间,脚一打软,跌倒在床头上摔断了肋骨,但她还是在丈夫的守护下,一次次挑战医学断言。这样的他们,让我们看到,爱真的能创造奇迹。
患难见真情
这对患难与共,生死相依,共同走过40多个春秋的夫妻,他们的婚姻里没有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也没有重金聘礼、锦衣华饰,一切都那么简单、朴素。
1971年,为祖国驻守3年边防的谈守义,从西藏海拔4000多米的中印、中尼边境线上复原回到景泰县兴泉十队,因常年高原缺氧,原本下扣的指甲盖向上反翘。他家兄弟姐妹8人,除两个出嫁的姐姐外,大哥和妹妹都上学。父母殷切希望,有个能干的媳妇,来分担家里家外繁重的活计,这一任务自然落在谈守义肩上。战友替他物色了自己恋爱对象的闺蜜,他是冲女孩的好性格去的。一个星期六,他在战友站的商店,见到了未来的丈人和丈母娘,他说明自家生活比较困难。两位长辈看好这个准女婿,说没关系,过日子还得靠自己。然后他们打发小女儿在水利工地换回要相亲的姐姐。说来颇有意思,看起来是父母做主,其实他们是属一见钟情的爱情。掌灯时分,师仲香才带着一身疲惫推着妹妹骑去的自行车回到家。家里人对她什么都没说,她正坐在门台上吃饭,家里来了两位客人,开玩笑说父母把她给兴泉谈家了,她只是笑笑。两个人走时叮嘱,第二天别出门,家里有客人来。果然在她赶着做袜垫时,那两个人带来个小伙子,她便忙着烧开水,他们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很快家里给他们操办婚事,谈守义仅用复原时发的300元钱,轻松搞定一切。他拿出一半,给自己买了辆飞鸽牌自行车,做上班的交通工具。100元做彩礼,还回给他10元。丈母娘数过好几遍送去的彩礼,说女婿数错了,少一张。丈人说:“没错,我拿出一张做回礼,不就少了一张嘛。”就这样,女方一顿长面,男方买个猪头就把媳妇取回家。做了人妻的师仲香,替在外工作的丈夫,孝敬老人、种地、持家、养育儿女,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她的付出丈夫心里最清楚,不善言谈的丈夫说:“她可是我们家的功臣,自从进了我家,不管公婆怎么唠叨,姑嫂间有什么不愉快,都一笑了之。多年里,跟家里大小的人不曾红过一次脸,更不用说争吵。”性格直爽的丈夫很佩服妻子的韧性。公婆的高寿,也许跟她多年的照顾分不开。公公活到94岁,于2014年离世,婆婆也已时90岁的高龄。谈守义于1984年调入县地税局,后来在单位分到一套房子,但两位老人不愿进城,妻子只好两头一肩挑。随着时间的推移,儿女有了满意的工作、幸福的家庭,乡里的地也不用种了,他们本可以安享晚年了。
幸福的守望者
走进他干净整齐的家,我被一缕米兰花的芳香吸引,看着阳台上那些生机盎然的花草,不由使我想知道,这位可敬的丈夫,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谈到做饭,他说在部队时,周末炊事班休息,他们自己做饭,上班后做饭成了每天的事,军旅生活养成他许多良好的习惯。妻子没病时,家里做鱼虾等也是他下厨,做饭对他不难,让他感到难的还是妻子的病,有时不得已出门,他总放心不下家。一次他外出,女儿接母亲过去不慎着凉后抽风抽得很厉害,吓坏了女儿,从那以后女儿再也不敢让母亲去串门。这病不是第一次犯,属旧病的并发症,妻子病后不久就时有发作,只是久病成医的丈夫,通过钻研相关的医学知识,结合妻子的病情,总结出一系列的应对措施,一有征兆,能及时控制或缓解发病。孙子小时候,偶尔替爷爷顶岗,一超过约定时间就跟爷爷跺脚,现在懂事的孙子,一有时间就主动照看奶奶,让爷爷自由一会。但家已成为他的牵挂,即便出去了也不会安心。一天陪着老伴走一会、坐一会、说说话、按时供她吃喝,已成为他的正事。不做这些,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他说他原来的急脾气,这些年已让孙子和妻子磨光了。邻居开玩笑说:“谈爷爷一天七出勤。”有他的忙碌,才有子女的轻松。他不仅是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今年他被县妇联授予“好丈夫”荣誉称号。
我听到他妻子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得了这短命的病,把家里人害苦了。”这句话里没有丝毫的抱怨,只有对家人深深的自责和歉疚。这如一个你很关心的人,跟你道了声:“我生活得很好”一样,让人有种欣慰感。但作为照顾病人的谈守义,有不少郁闷的时候,日子久了,养成了借酒消愁的习惯,但他很有节制,差不多两天一斤白酒,几年里从没因酒误过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妻子能“自立”,哪怕靠双拐。让他也能如其他老人那样,放心地打打麻将、聊聊天……这便是这位丈夫的幸福。为此他在妻子生病的日子里,已不记得上当受骗的次数,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他愿意相信某个偏方,一下让妻子站起来。经人介绍,往来于岷县,给妻子扎针,5天一个疗程,中间停20天。已去过2次,打算再去2次没起色,就去下一个目标地——柳源。也是病友推荐的,他想去试试,虽路远了些,但这已不是他为妻子治病的障碍。
在别人看来,他活得很累,但对他来说,这是用别的美好和快乐无法取代的幸福。只有懂得珍惜和守望的人,才懂得如何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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