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102宿舍 □陈玉明
2018年春季学期,到西林县那佐苗族乡中心小学轮岗的日子,一直烙印在我心里,居住的102宿舍,更是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那佐苗族乡是西林县边远乡镇之一,距西林县城90多公里,交通落后。我和同校两位女教师安排到那佐苗族乡中心小学轮岗,因轮岗学校教师住房困难,她俩安排在一套两室一厅教工宿舍,我安排住女生一楼102宿舍。102宿舍之前是学校宿舍管理员居住,但学校为解决我的住房,让宿舍管理员暂回附近家居住。
102宿舍是一间普通的学生宿舍,30来平方米,除一间卫生间外,是一间裸室。我拿一半睡觉,一半煮饭,中间也没有用东西隔开,一进门宿舍厨房一目了然。床铺是一张小学生用的上下架床,床宽80公分,睡下去棉被几乎被挤出床沿,难以翻身,好在床面离地不高。上架放着我的衣服袋和衣架等杂物。卫生间门边是一个两三米长的瓷砖水槽,我漱口洗脸、淘米洗菜、刷碗洗衣都在这儿。水槽上方是个大窗口,夕阳晚照,阳光总洒满整个房间。窗外的左边长着一株茂盛的红色三角梅,高到半楼,一大枝丫直接把鲜艳的三角梅花送到了窗沿,似美人半遮半羞的脸露出窗边,坐在房间里不须伸头就领略到她的风采。
从该乡乡下村校上来轮岗的王老师也没地方煮饭,他拿来炊具和我一起开伙。这里是我的住宿间,也是我们工作之余的生活小天地。王老师安家在农村,每周周末回家,再回来时常带来自酿的土酒和野味。工作闲暇之余,我们常自娱自乐,酌上两杯,聊以解闷,驱除寂寞。我俩都开朗,学校里的新同事、乡政府里的朋友、从城里下乡来的同学亲友,时常光临我的“寒舍”,和我们小酌两杯,共叙友情,其乐融融。房间不宽,坐上五六人就得把饭桌拉到床边,让一两个人坐在床沿上用餐才能“宽坐”。这时,大家总推我往床沿坐,说要是我喝醉了,转身就往床里滚去,省得麻烦。
房间里没有像样的家具,值钱的莫过于我们的米面、腊肉、鸡蛋、花生、清油等生活用品。一天半夜,睡醒时,我发现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再细心一听,无疑有“鼠兄”光临了。我掀开蚊帐,拉亮房间灯。光亮的房间里“鼠兄”无处藏身,跑到床下的纸箱堆里躲,我拉出一个个纸箱后,“鼠兄”在房间里乱窜,我用晒衣杆到处赶。五六个轮回下来,“鼠兄”找不到逃路,惊慌失措,情急之下,抓住了垂近地面的窗帘,急速往上爬,爬到窗边,跳出窗外,逃了命。次日我把房间仔细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地方可以让老鼠钻进,推测是白天开门时,老鼠偷偷进来的。但过了一周,半夜又突然进来了一只特大的“鼠哥”,足有手腕粗,我断定不是前面那只了。这次我吸取上次经验,把窗帘收高,这只“鼠哥”自然逃不掉了。过后我细细排查,发现一定是“美人”三角梅惹的祸。老鼠应该是通过“美人”搭桥入窗,然后跳进房间的。我第一次绕到窗后认真看,嘿,这“美人”三角梅是隔壁单位翻墙过来的“红杏”,只因离我住的窗户很近,以为是学校种来美化校园。我抓来菜刀,斩断“美人”,让她远离窗户,从此再也没鼠患了。
学校学生大部分是来自偏远乡村的少数民族孩子,几乎是寄宿生。我任教的班级有45人,有6个孩子的父母离异,有20多个是留守儿童。好多孩子的父母不在身边,由祖辈隔代教育,调皮,但慢慢教育引导,多数还是有好转。
教学之余,好多孩子时常坐到我的宿舍门口来,和我一起吹牛,教我少数民族语言,问我一些新奇的事物。我觉得他们很懂事,有的还帮我拖地板、擦桌子、洗青菜,周末回校还给我带来折耳根、雷公根、光棍菜等野菜。我独生的孩子,比他们年纪大多了,这些都还没有做到,我很感激他们。我努力地抓好教学,一学期下来,把全班语文成绩及格率从不超过30%提高到64%,优秀率达到31%,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我们只轮岗一个学期。放假了,几个女生背着行李走过我宿舍门口,明知我下学期不会来了,但还是高兴地说,老师,再见,希望下学期在102宿舍还见到您。我也礼貌地点了点头。目送她们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祝福他们:人海茫茫,岁月流逝,愿你们今后遇见更好的人,指引你们看更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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