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要走” 朴实童声让她留下 ——记坚守乡村教育一线20多年的田林县女教师宋利
宋利和学生们在一起。受访者供图
南国早报记者欧其锦实习生廖金蕾
“老师，不要走，我们需要您！”田林县乡村教师宋利，因为孩子们的这声呼唤，把最美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大山。从青春年华步入中年，她概括起这24年的乡村教学经历，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当初选择做代课教师，是因为家乡贫穷缺少教师，我不图什么。”
1唯一老师，教室权当寝室
今年42岁的宋利出生于田林县平塘乡，1993年7月毕业于平塘乡中学，由于家庭贫困，没能继续上学。平塘乡的大部分村屯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很少有老师愿意留下。当时，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找到她，希望她到村里的小学教书，带一下山里的孩子们。
宋利想了一晚上，便答应了下来。
同年9月，宋利到平塘乡最偏远的伟峰小学任教，成为一名代课老师。那里群山环绕，从学校到镇上二三十公里，要走5个小时的山路，教室也只是一间茅草屋。“那里的工作生活环境，比我想象中的恶劣，厕所都是漏风的。”这是宋利对这所山区小学的第一印象。她没有想过会那么苦，如果当时转身离开，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过，当看到26个学生渴求的眼神后，她改变了想法，“决定留下来，帮助他们”。
就这样，作为这所山区小学的唯一老师，宋利一人全包了一至三年级的课程。白天，茅屋是学生的教室；夜晚，茅屋便是她的卧室。最初的一段时间，晚上睡觉时，她总是因为恐惧而惊醒，后来很多乡亲过来鼓励她，教她壮胆的方法，她才慢慢适应过来。
2两个选择，还是教鞭重要
第二学期，宋利被调到了平塘乡毛坡田小学。这是一所村完小学，有一至六年级，200多名学生，6名老师。学生大部分是留守儿童，而且都寄宿在学校，宋利除了白天上课，做饭给学生吃，夜晚还要哄着这帮孩子睡觉。
宋利说，那时虽然自己还没结婚生子，但扮演的却是一位“母亲”的角色。
1994年3月的一天，上级行政部门找到宋利，想聘请她到政府部门工作，工资比做代课老师高几倍，且有机会入编。摆在面前的机会，让宋利想了很多。学校里渴求知识的孩子，自己一贫如洗的家庭，她必须从中做出选择。“那时当代课教师，我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60元，而且还要接济弟弟妹妹上学。”思前想后了一周，她做出决定：放下教书工作，接受行政部门聘请。
入职新单位的前一晚，下了自修课后，宋利准备躲着学生离开学校，可是刚走到离学校不足100米处的大桥上，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老师，不要走，您回来吧！”朴实的童声，止住了她继续往前走的脚步。回过头，她看到了一群孩子向她涌来，随后围着她抱着她的腰痛哭。
这一心软，宋利在乡村教育的根算是扎下了，“我无怨无悔，我个人的得失，不及让乡村孩子‘走出大山\’重要性的万分之一”。
3爱生如子，一个都不能少
年轻教师总是来了又走，宋利却坚守那份乡村情结，坚守对孩子的爱。在她的教职生涯中，因为学生，她曾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上世纪90年代，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较为严重，很多女童因为父母观念和家庭条件，中途就辍学了。1995年，毛坡田小学的一名女生因为成绩不佳，面临辍学，宋利了解情况后，独自一人翻过几座山头，步行几个小时去家访。家长被她的真诚所动，答应第二天让孩子回校读书。在返校路上，夜色昏暗，她一人行走于石山老林间，恐惧感阵阵袭来。因为害怕，她加快了脚步，慌乱中误踏入一条河中，且河水较深，她被湍急的河水冲往下游，幸亏在惊慌失措中抓住了岸边的树枝，才保住了性命。
这次遭遇后，宋利害了一场大病。在宿舍静养时，很多学生和乡亲前来探望，狭小的空间里外三层都挤满了人。
也许是上天在考验她，10多年后，一场灾难再次向宋利袭来。有一名男生因病缺课太多，因此不愿再返校上课。2006年5月2日，宋利驾驶摩托车去这名学生家里家访，途中不慎遭遇车祸，伤了颈椎和腰椎。此后将近一年时间，宋利没能走上讲台，先后到南宁、百色等地医治，花去10多万元，“这钱全是向亲戚朋友借来的”。
2007年3月的一天，当宋利步履艰难地走过小学二年级教室门前时，被眼尖的孩子们发现，大家在窗户边齐声喊道：“老师，您什么时候能回来？”稚嫩的童声，再次让宋利泪如雨下。因为老师实在太缺了，宋利只好带着虚弱的身体重返讲台，一边治病，一边上课。
2013年7月，宋利迎来了盼望已久的代课教师转正喜讯。最近几年，因为很多教学点和村小学撤并到乡镇中心校，2016年，因为工作需要，宋利被调到了平塘乡中心校任教。宋利说：“这么多年来，能被家长和学生这样需要，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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