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做工受伤,失去了劳动能力;母亲突发脑血栓,瘫了;丈夫又患上精神疾病。面对家里三个病人,经历了家庭的种种磨难,她用自己柔弱的双肩坚强地支撑起整个家的希望。她叫
黄秀林扶着母亲黄美领坐到椅子上
●一个漆黑的夜里,等家人都睡了,黄秀林来到屋后的菜园,想到接踵而至的灾难和沉重的家庭负担,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憋屈,嚎啕大哭。
● “无助的时候是想到过死,理智的时候又庆幸自己没做蠢事,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多年的煎熬让黄秀林坚定了信念,她不会向苦难屈服,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
黄秀林的家在田东县朔良镇朔良村六果屯,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去年建起了一层半的砖瓦房,没有装修,除了大门,其他房间都没有装门,堂屋除了一张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桌椅以外,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家徒四壁”在这个家显得格外的真实。
被埋木堆下 父亲重伤
黄秀林才4个月大的时候,这个家的苦难就开始了。
1974年8月的一天,灾难降临得毫无征兆。
这天中午刚过,黄正义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带着初为人父的满足出了家门,心里想着,以后要努力多挣公分,让妻子和女儿过上好生活。
黄正义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次的出门竟然是这个家庭灾难的开始。
当天下午,黄正义和几位工友顶着烈日来到了一个山腰处,那里堆放着十几米高的木头,他们的任务是将木头扛下山。黄正义第一个冲到木堆旁,正准备扛起一根木头,这时,堆得好好的木堆竟然突然坍塌了,黄正义瞬间被掩埋在了木堆下。
当被从木堆下救出来时,黄正义已经全身瘫软,无法说话。“快,送卫生院!”一个工友抱起黄正义就往山下冲。由于伤势严重,黄正义直接被转到田东县人民医院,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但医生告知,他的腰已经被木头压断,伤情很严重,以后恐怕无法生育,也无法从事体力劳动,且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无法自理。
行动不便加上大小便失禁的痛苦伴随黄正义两年之久,之后终于能站起来慢慢走动,看着每天为了自己和女儿忙得像陀螺一样的妻子黄美领,他满怀愧疚,不止一次想到了死,但看见女儿他又多了分不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小家庭的幸福无情地止步于1974年这个残酷的夏天。
4个月大的黄秀林根本无法感知这一切变化,只是在随后慢慢成长的岁月中,每每听到父母讲起这段往事时,黄秀林的心就一阵一阵疼痛不已。
长大后,黄秀林打定主意,要招一个上门女婿一起照顾父母,“爸妈吃了太多苦,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必须留在家里照顾他们。”
突发脑血栓 母亲偏瘫
1996年同村男青年凌佳入赘黄家,成了黄秀林的丈夫,第二年他们的儿子黄飞出生,这个久不闻笑声的家庭终于又有了新生命的啼哭和欢笑声。
两年内家里多了个“儿子”,又添了孙子,黄正义和黄美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黄秀林也觉得生活似乎多了一些盼头,“那时候日子也还很苦,但是至少有些盼头,特别是我妈,这么多年,很少看到她笑。”
2001年夏天的一个黄昏,黄秀林和凌佳收工回来,黄美领将黄飞交给他们,说去淘米煮饭,黄秀林一边逗着儿子一边看着母亲往灶屋方向走去。但没走出几步,母亲却突然停下,“怎么了,妈?”黄秀林问。
黄美领没有回答,僵直地站在原地。
黄秀林赶紧上前,见母亲面有难色,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和眼睛,缓慢地摇着头。“妈,你怎么了?”母亲痛苦的表情急坏了黄秀林。
一家人围着黄美领转了半天才明白,黄美领已经看不见也说不出话了。
当被送到乡镇卫生院时,医生告知黄美领的身体已经打不进针,要赶紧转送大医院。转到市里的医院黄美领被确诊为突发性脑血栓,从检查室出来,黄美领已经右半身偏瘫了。
“我有时候想,老天爷怎么就那么不公平呢,我不追求富裕的生活,只希望爸妈晚年过得安心一点,尤其是我妈,她已经够苦了,还要遭罪,一想到这些我就特别难受。”黄秀林说。
母亲瘫痪后,本就清贫的家,日子过得更艰辛了。
情绪常失控 丈夫患病
2002年,为了支付父母的医药费和儿子成长所需的开销,黄秀林和凌佳不得不前往广东打工。
两年的打工生活,夫妻俩省吃俭用,也能保证父母及儿子的正常花销。
“那时候打电话回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知道我妈的眼睛终于一点点复明了。”黄秀林说,因为正常用药治疗,虽然母亲仍然瘫痪在床,但是至少眼睛开始复明,让她觉得辛苦打工挣钱特别值得。她和凌佳商量好,再打几年工,存些钱,回家做点小本生意。
2004年,同样一个炎热夏天的午后,一分钟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凌佳,突然拉着黄秀林的手大喊:“打仗了,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凌佳突然情绪失控地嘶喊,黄秀林至今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
经诊断,凌佳患上了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每天至少要服用两次药物才能控制情绪,“吃了药他就睡觉,不然总是要找地方躲藏,我们怕他跑掉,只能给他服药。”黄秀林说,凌佳患病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吃药后睡觉,平时不犯病的时候她下地干活也要将他带在身边,怕他突然犯病。因为黄秀林的细心照顾,凌佳的病情还算稳定。
原本还想着夫妻两再存些钱就回家,但愿望又一次落空了,黄秀林痛苦万分。
生活重压下 她不屈服
一家五口,三个人重病,一个幼儿,医药费、生活费,一个月的开销要2000多元,“去哪里找钱给他们看病,这个家怎么维持下去?”黄秀林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一个漆黑的夜晚,她来到屋后的菜地,想到父亲、母亲,再到丈夫,这个灾难不断的家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黄秀林忍不住嚎啕大哭,被磨难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她颤抖地将手中一包老鼠药缓缓打开,想一口吞下,一死了之。
“黄飞死了,有人要杀我!”丈夫害怕而慌乱的声音突然从屋里传来,打断了黄秀林的思绪,来不及多想的她冲进房间,看到丈夫全身发抖地蹲在墙角,转头看见放在床头的药丈夫没有吃。黄秀林忽然想起当天丈夫清醒时对她说,以后会争取少吃一些药,为她省钱。看着因恐惧而哆嗦的丈夫,黄秀林再次嚎啕大哭。
那一晚,黄秀林整宿都没睡,看着服药后变得安静的丈夫,听到父亲微微的叹息,看着一脸天真的儿子,她的眼睛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无助、感动、委屈、责任……种种复杂的情感杂糅心间。
得政策扶持 坚强生活
“我死了一了百了,他们怎么办,我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了,再苦我也要撑下去。”经过那一夜的挣扎,黄秀林突然想通了,她再也不会向苦难屈服,更不会为了自己的解脱而放弃家人。
这些年来,当地政府给黄秀林一家办了低保,还为他们家进行了危房改造。“我们家的大门也是村里的干部出钱帮安装的,镇上和村里的干部知道我家困难,都很照顾我们。”更让她感动的是,当地政府一位干部和一位爱心人士资助了儿子黄飞上中学的费用,这大大减少了黄秀林的开支,对他们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然而,黄飞每个月的生活费、父母和丈夫的医药费一次比一次高,黄秀林依然觉得生活很艰难,但她说一定会继续咬牙坚持下去。“妈妈我不读书了,出来帮你做工赚钱给爷爷奶奶和爸爸看病。”黄秀林虽为儿子的懂事高兴,但心却像被刀割一样痛。她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黄飞读完书。
“一个人忙上忙下,一年到头种的甘蔗还装不够一车,我女儿不容易啊!这些年来,这个家都是她一个人在撑着。”黄秀林的辛苦,父亲黄正义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即便很努力,家里常有揭不开锅的时候,“你可能没法想象,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连买一盒火柴的钱都没有。”黄正义说,这些年来,为了筹钱支付医药费,亲戚朋友家都借过钱,后来慢慢地也借不到了。为了筹钱,黄秀林常去镇上做苦力,如今家里养的两头母猪,就是黄秀林做3个多月苦力挣钱买的,现在这两头母猪成了他们家最大的经济来源。
“这些年来,你觉得最苦的是什么?”记者问。
“没有想过,苦不苦也这么过来了。”简单而真实的回答透露出这个平凡女人经历过苦难之后的淡然,更何况家里等米下锅、等药治病的日子让她没有时间想到自己。黄秀林坦言,以前的她不止一次有过想放弃的念头,但是现在的她不会了,她说,不管以后的日子是否会变好,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继续支撑起这个不幸连连的苦难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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