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吾爱,吾责任”
卢林燊在喂黄足佳喝水
曾经,他一门心思放在自己的教育事业上,家里的事情从来不多操一份心;曾经,她是十里八乡出名的能干媳妇,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她一个人包揽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对她的勤劳能干,他既感到幸福又颇为骄傲;而她也觉得自己嫁对人了,自己的丈夫有志气。
然而,在他事业高峰的时候,她却病了,从一个巧媳妇变成了生活都无法自理的瘫痪病人。他叫卢林燊,今年71岁,她叫黄足佳,今年75岁。他们是田东县江城镇一对普通的夫妻,然而他们的身上却有着并不普通的故事……
妻子病情恶化导致瘫痪
卢林燊和黄足佳的父母是好友,两人从小就经常一起玩耍,青梅竹马的两人,长大后组成了自己的小家庭,婚后两人恩恩爱爱,卢林燊在学校的工作比较忙,黄足佳就将家里的活全都揽下,且从未在丈夫面前有过任何怨言,妻子的温柔贤惠让外人羡慕,也让卢林燊感到骄傲。然而,一场疾病将这个家庭的欢乐氛围打破了。
1968年,妻子生下小女儿后,患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不久病情恶化导致瘫痪,“她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为了让我安心工作,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是她处理,她也很少抱怨。”卢林燊说,妻子黄足佳是个要强的人,没想到,这个要强的女人竟会一病不起。
“她生病的时候我们最大的小孩才5岁,我当时又是学校的负责人,家里学校两头跑,自己都不知道每一天是怎么忙过来的。”黄足佳瘫痪了,家里的半边天突然倒下,这让卢林燊措手不及,家务活没人打理,3个孩子都还小,让他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感。“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全部交到我手上,有时候累到想哭。”说起妻子刚瘫痪那时的情景,卢林燊不禁悲从中来。
然而,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熬过来了,学校的事情再忙,他也不会到像之前那样把家庭抛在一边。他说,这个家,自从妻子病下后他接管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现在,71岁的卢林燊看上去依然硬朗,他说,为了照顾好妻子,他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只有我健健康康的,才能照顾好她。”
曾背着妻子步行10小时山路寻医问药
自从妻子病重瘫痪后,卢林燊就走上了艰辛的求医路。
卢林燊清楚地记得,1973年,他听说平果县有个民间医生对各种疑难杂症很在行。当时不通公路,从田东县江城镇到平果要走山路。为了让黄足佳得到治疗的机会,卢林燊背着黄足佳,足足走了近10小时。
当到达平果县找到那位民间医生时,卢林燊的双脚已经鲜血淋淋,长满脚底的血泡大部分都磨破了。“我那时想,要是能找对医生用对药,她肯定还能站起来。”虽然那一次的平果之行并未能让黄足佳站起来,但是卢林燊一点也不后悔做了那次尝试。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多次背着黄足佳到处寻医问药。“也有好多亲戚都劝说让我将她的病情说给医生就行了,不用每次都背着她去,我想医生只有看到病人本人才能找出问题所在,好对症下药。”卢林燊说。
谈到1980年前后10多年求医问药的经历,卢林燊一脸平静,他甚至有些乐观地认为,虽然那些年求医的过程并未能让黄足佳站起来,但是在那些医生的帮助下,黄足佳的病情好转了不少。
不过,那都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事情了。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卢林燊和黄足佳放弃了四处求医问药。
“对她我只有感激和愧疚”
回顾过去44年照顾妻子的经历,卢林燊淡淡一笑,说:“你要问我苦不苦,苦肯定有,但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一辈子的责任。”黄足佳的病是产后落下的,当时由于交通和医药条件的限制,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说到这里,卢林燊仍是满心的愧疚,他说要是当年及时带妻子去治疗,说不定病情能好转。
黄足佳瘫痪后,为了不影响工作,同时又能照顾好妻子和孩子,卢林燊经常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家务都打理好,做好早餐照顾妻儿们吃好穿好后,才扒几口饭就去学校,去之前,还要把中午的饭菜都准备好;上班的空当,还要抽时间回家照顾妻子和小女儿上厕所,经常是上午跑两趟,下午跑两趟。黄足佳经常夜里睡不着觉,因为有病在身,她的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有时候在正点不吃饭,半夜又会要吃饭。此时,卢林燊总是尽力让妻子满意。
当被问及是否觉得妻子拖累了自己,他笑着说:“她是我的妻子,没什么可以抱怨的,以前都是她在照顾家里照顾我,她生病了自然是我来照顾家照顾她。”几十年来,卢林燊从来不离开妻子,就算是外出,他也将妻子带在身边,“照顾病人肯定免不了苦和累,但是对她我只有感激和愧疚,没有任何怨言。”
从1968年起,卢林燊开始了长达44年的看护之路,回首几十年来照顾妻子的点点滴滴,卢林燊说,他天性乐观,这样的性格一直支撑着他走过这么多年。
“要不是为这个家操心,她也得不了这个病。她瘫痪了,要是扔下她不管,良心也过不去啊。” 44年来,在卢林燊的精心照料下,已经75岁高龄的黄足佳虽然瘫痪,但是看上去精神头不错。
2003年,卢林燊退休,有了更多的时间专心照顾妻子,“她身边离不开人,孩子们都在外面工作,所以无论我去哪都要带着她。”卢林燊说,2004年,广西东方外国语学校聘请他到校做指导老师,为了照顾好妻子,他去南宁工作也带上了黄足佳,“我想着本来我们家经济也不宽裕,在不影响照顾她的情况下就答应了学校的邀请,而且去南宁医疗条件更好,顺便让她得到更好的治疗。”在南宁的1年时间里,卢林燊一边照顾黄足佳一边工作。
44载风雨,卢林燊从既当爹又当妈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到兼顾学校工作和照顾妻子,到如今做妻子的全职陪护,这个为人师、为人父又为人夫的男人,经常忙得像个只转不停的陀螺,其中的苦和累他极少对外人提及。不离不弃的细心呵护,卢林燊用行动诠释“吾妻,吾爱,吾责任!”的意义。
什么是相濡以沫,什么是白头偕老,什么是爱,什么是一个男子汉的担当,想来,从卢林燊的身上或许可窥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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