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组工干部铿然的生命足音
(上接第2版)
李克成谨记他的嘱咐,配合全局出色地完成了德保县2011年红枫旅游节民俗巡演、2012年百色市元宵节民俗文艺展演等各项大型表演任务。今年6月,李克成指导的马骨胡齐奏《喜看我的呀哈嗨》荣获广西“八桂群星奖”音乐类金奖,并将于今年11月代表广西参加全国群众文化最高奖“群星奖”比赛,使其成为继1956年德保壮剧《宝葫芦》进京参赛之后又一地方特色文化品牌,使德保文化艺术走出广西,走向全国。
2011年底的红枫旅游节中,李特伦主动承担负责特产和农副产品展销会和志愿者服务两大工作组的工作,进一步宣传推介德保优势产业、产品和特色资源,促进信息、资源的共享及合理开发利用,展销会上,以实物、图片、文字、视频相结合的方式,共展出10个县直单位、12个乡镇以及周边县区带来的100多类商品。
2011年底已经查出身患重病的李特伦不顾病痛,依然坚持对全县12个乡镇班子进行了全面的巡察指导。“形成的材料上百页,为换届打下良好的基础。”如今,想起这份沉甸甸的业绩,该县县委书记谢德强一边是欣慰,一边是心痛。
一年多来,在李特伦的具体指导下,在乡镇换届工作开展过程中,德保县共对73个县直单位和12个乡镇313人进行岗位调整;对全县185个村社区的925名“两委”干部进行换届;同时,指导推进县、乡两级人大、政协的换届工作。2012年上半年,又扎实完成了该县人民法院23个中层领导岗位的竞争上岗工作、全县20个空缺科级领导岗位公开选拔工作,以及政法系统100多个岗位调整工作,为全县干部队伍建设的良性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自参加工作以来,他结合工作实际积极撰写心得体会和调研文章,亲笔撰写的理论文章有60多篇数十万字,是最受同事们尊敬的党务“政策通”、人事“活字典”。
◆立在人们心中的丰碑◆
如果眼泪是一种财富,那么李特伦无疑是富有的,因为他一次次让大家泪流满面。
(一)“他是我们穷山村里的好亲戚。”田东县朔良镇那娄村村民含着泪说。
短短几十载,努力让一村之中老有所终,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富人做这等事是慈善,穷人做这等事是圣贤,而他却说“这是自己的本分”。
田东县朔良镇那娄村是个贫困村,李特伦的老家就在那里,全村共有7个自然屯,10个村民小组376户人家1000多名村民,虽然听说他在市里当了领导,但大家还是乐呵呵地喊他的小名“阿献”,他总乐呵呵地答应,毫无架子。逢年过节回家,听说有人病了,他总要上门嘘寒问暖,自己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但总不忘往病人手里塞点钱,村里十多名五保户没有住处,他就负责联系找来了资金建房子,村里自筹资金修路,他听说钱不够,自掏腰包出了3000元,村民黄正文想要建养猪场,他又帮联系种苗又借钱……一些村民为了换钱,上山捉蛇,下田捕蛙,林中网鸟,然后拿到集市上出售,他撞见后,也并不责怪,只是默默掏钱买了下来,再拿回山里放生。这些年来,这样的“傻”事,他做了不知多少。
那娄村有条灵歧河,绕村而过,是名符其实的母亲河,以前因疏于保护,河流时常出现断流。“他总提醒我们,不要滥砍滥伐,要保护水源,今年3月,他还自掏腰包买了两万尾鱼苗来放进河里。想来,他那时候已经在化疗了,还在操心这件事。”
那娄村村支书说到这潸然泪下:“大家被感动了,自觉在河岸边竖起爱护水源的牌子,每家每户还抽人组成巡逻队,定期沿河检查。这是他的心愿啊,我们一定要守好这条河。”
农马屯是一个仅有31户人家的小村庄,贫困生凌蒙甲和李特伦家相隔不到百米,两家毫无亲缘关系。李特伦听说凌蒙甲母亲已患病瘫痪在床多年,其父亲一人撑起家非常不易,逢年过节回家,李特伦总会时常问起凌家的近况,2008年凌蒙甲中考成绩优异,原本可以上市重点高中的他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决定在田东就读。李特伦听说后,特地赶回家找到凌蒙甲,“你上百色来念书吧,学费我帮着一起交,你嫂子在学校里教书,我们家也住在学校里,你来家里吃饭,还能省下一笔生活费。”凌蒙甲的父亲担心儿子会给他添麻烦。“不麻烦,人多了才热闹。”李特伦干脆地回答道。
就这样,凌蒙甲跟着李特伦来到百色,就读于百色市祈福高级中学,“那里就像是我的另一个家,大哥大嫂就是我的亲兄长。”刚上百色念书的第一年,凌蒙甲没有钱添置衣裳,一场冻雨一场凉,入了冬,却还穿着单薄的秋衣,“那天,在饭桌上,大哥问我,为什么穿得那么少?我说,我不冷,大哥看着我,不说话了,只是打开柜子,把他的衣服裤子鞋子都翻了出来,说‘最近大哥长胖了,以前的衣服穿不了了\’……”时至今日,再想起那个为了要帮助他,还小心翼翼保护他自尊心的人,凌蒙甲泪如泉涌,高中3年,仅就学费,李特伦就帮他垫了六七千,还找到学校领导帮他申请了助学金。
2011年高考,凌蒙甲考上右江民族医学院的预科班,上大学又是一笔开支,为了不再给李特伦添麻烦,他今年利用暑假去深圳打工挣钱做学费,谁曾想,刚到深圳就听到李特伦病重的消息,“我压根就不知道他生病了,每次通电话,他还总是嘱咐我多注意身体……”7月10日,凌蒙甲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心里一直祈祷,他能挺过来……“我多想早些长大,早些毕业,学好医术,治好他……”再想起他的好,凌蒙甲泣不成声。
(二)
德保县隆桑镇果普村三十屯的瑶胞们、示下村移民屯的村民们一直对记者说:“一定要写上他为我们所做的事。”
不用背井离乡,能在家门口挣钱是德保县隆桑镇果普村三十屯瑶胞何建举的心愿。三十屯位于德保县隆桑镇东部,东临田东县作登瑶族乡,南临下布村,北临田东县立巴村,西临陇坛村。离县城近50公里,是典型的贫困大石山区,也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如何能让瑶胞们在家乡脱贫致富,是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今年3月,李大哥给我们送来了20多头香猪,我分到了2头母香猪,他说这是摇钱树,鼓励我好好养。遇到问题还可以打电话问畜牧局。”何建举说,香猪6个月出栏,市价30多元一斤,养殖成本低,受到鼓励的何建举格外用心伺候家里的这两头香猪,“有一头已经产下11头猪仔,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出栏了,李大哥要是还在,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他每回来屯里,总不忘记掀开我们的锅头看看我们吃得好不好……”与何建举一样,屯里的瑶胞们都无比感念他的好。
示下村的陇林屯和陇良屯是两个移民屯,几十年前,村民分别从田阳惠洞水库和百色澄碧湖水库库区移居此处,因缺乏水源,山路不通等问题,村民们的日子过得尤为艰辛,“要为缺水的陇良屯建好人畜饮水工程,要把路修通修好,让陇林屯村民辛苦种出的甘蔗能够运出去。”他与移民局联系,为村民争取到了“革命老区中央专项转移支付资金”等扶贫项目,现在资金已经落实到位,亟待开工。
荣华乡上河村的村民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世代相传的土酒“女儿红”,竟也能登上大雅之堂,享誉德保,这全得益于李特伦在2011年红枫旅游节农展会期间的挖掘和推广……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村民感叹。因为对乡亲们有着最深的爱,所以他一直不眠不休,一直不离不弃。
(三)
我们永远想念他
德保县委组织部办公室与李特伦所住的宿舍楼相隔不过10米远,自李特伦患病后,同事们都很担心他,但是李特伦永远表现出一副倔强坚强的模样。怕他累着,同事们会主动提出帮他打饭,他总是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好着呢。”要是再坚持,他就故意板下脸来,佯装发怒。于是,年纪稍长些的陈静副部长只好嘱咐办公室的同事,暗中多留意。
今年年初,沈大超从其他股室调到县委组织部办公室,从那以后,这半年多,每天用目光“护送”李特伦上下楼就成了沈大超尤为挂心的事情:“他走得很慢,从一楼上到五楼要花好几分钟,走两步要停下来歇歇,到五楼已累得够呛。有次他刚上楼,我给他打电话,电话里,他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来。”半年多来,这一个个疲惫的步履不知踩疼了多少人的视线。
而今,到下班时间,沈大超总会忍不住向那熟悉的方向望望,但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蹒跚的背影了。
“小罗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大家给你买的蛋糕,呵呵,你自己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起来了吧?”言犹在耳,罗朝聪是李特伦的司机,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这个从部队里出来的年轻人几度哽咽:今年5月9日,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还没坐稳,手机就响了起来:“部长说,有急事,叫你马上过来一趟。”接到电话他觉得讶异,今天的工作那么繁重,部长怎么还不休息,身体能吃得消么?带着疑问迅速赶到约定的地点,一进门,呆住了,他看到李特伦正和同事们一起笑脸盈盈地看着他,旁边还有一个生日蛋糕。“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罗朝聪反复地说。
他走得那么仓促,临走前,甚至没能留下一句话。
市委组织部干教科科长李航星因为找不到一张凉席,遗憾了很久。他跟李特伦相熟近20年,与李特伦亦师亦友,“两年前我们同在一个科室工作,中午常加班不能回家,他交代我去买了张凉席,累了,就躺在上边休息一会儿,百色夏季闷热,他那么高大的身子,窝在小小凉席上,久而久之,就印出一个深深的印记。”李航星陷入回忆里,“我很想找到那张凉席,留着做个念想,这些都是关于他的回忆,不想这样就不见了。”
8月8日,在田东县朔良镇那娄村农马屯李特伦的老家,他的父亲李顺荣终于说出了一个秘密,今年春节大年初三,等家人都睡下后,李特伦找父亲谈心,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老人提起自己的病情,“他很乐观,说会积极治疗,照旧工作,叫我们不要担心。但是,他还说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他真的比我们先走了,让我们一定不要难过,一定不要给组织添麻烦,一定不要乱提要求。”于是,父子俩达成了默契,老人明白儿子的个性,也全力支持儿子的选择,在儿子面前,也绝不露出悲伤之色,暗地里却要承受随时都会降临的丧子之痛,“这个新建的房子是他二弟还有我拿出积蓄建起的,他没有积蓄,又要看病,我知道他心里觉得对家人有愧,我们不怪他,我们以他为荣。”
扁担挑水两头搁,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这么多年,李特伦与妻子廖伶一直住在祈福高级中学的员工宿舍里,记者刚进门就愣住了,地板还是水泥铺的,几十平米的空间里,矮板凳,老式的木衣柜……这个家的陈设是何其简单。
“您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病重的他一直坚持工作,您有劝过他吗?”
“作为妻子,您是如何评价他的?”
“我只能说他是一个让我仰视的人,工作忙,家里难以兼顾,我们都能理解。他总看别人还需要什么,他总问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我了解他,他那么热爱工作,我知道劝不动,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把生命中最好的精力、最好的时间和最好的状态,都用在了钟爱的事业上,这样的人生选择才没有遗憾。”廖伶泪水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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