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情结 □百色市第五中学 翟永逢
妻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跟我结婚二十余年，我都无法改变她对菜园的感情。
当我还是小学教师时，妻随我来到一所村完小，农忙时她回家耕田种地，农闲时她就在学校附近的空地上开荒种菜。村完小建在一片贫瘠的梯田里，虽有土地，但学校里的老师都不愿意拿起锄头自己种菜。妻来后，拿着锄头把学校周边的地锄好，撒下各种蔬菜种子，过了一些日子，妻又到山洞里掏来蝙蝠粪便当做肥料洒在菜畦里，没多久，各种蔬菜就长出了嫩芽。最后，学校里最不好意思的老师也加入到种菜的队伍里，大家在菜地里谈天说地，似乎忘掉了教学的压力和工作上的烦恼，蔬菜的品种也因人而异而不断丰富起来。
后来调到中学工作，我以为再也没有地方种菜了。没想到，我外出几天回校，没见妻如往常在家做饭等我。问儿子她去哪里，儿子说妈妈到教学楼后面挖地去了。我纳闷，教学楼后面哪有空地给妻折腾？我决定去一探究竟。来到教学楼后面，只见妻在两张席子大的空地上举着十字锄一锄一锄地挖着地，每一锄下去，她都要拣出几颗石头。
“别干了，多累啊。”我有些责怪。
“俗话说，家有钱不如园有菜，更何况我们现在正困难。”妻抬起头说。
在妻的坚持下，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由着她了。我有空时也会去帮个忙，那块我们经营了十六年之久的菜园，不但可以自给自足，有时还能将吃不完的大白菜卖给学校食堂，挣些钱补贴家用。
后来，由于工作调动离开乡下，妻将那块地托付给一个远房侄女，千叮万嘱要她好好呵护，那种感情，犹如把女儿嫁出去一般。
跟我到了新的工作单位新的环境，妻还是找到了她种菜的地方。
“真服了你，干脆回老家侍弄那几亩肥田算了，这几年土地都长满了野草。”我恼怒地说。
“你以为把老家的土地丢荒我不心疼吗？要是家里没有一老一少坐在客厅等我下厨，我就回去！”习惯于饭来张口的我无言以对，儿子也在一旁暗笑。
今年下半年，我调进城内，城郊的学校撤并的后续工作需要我经常回去打点，妻有时也跟我回去，看到那块她新开垦的菜园因无人照料蔬菜已渐渐枯萎，她伤感地说：“没人理真不行啊，像小孩一样，如果我有时间，一定会经常回来料理它们，城里卖的菜哪有我自己种的好吃？”
“算了吧，就让龙景中学那块巴掌大的菜园当做你人生的最后一块菜园吧！”我低声对妻说。
妻想说什么但又不说了，不舍的表情写在脸上。我无语安慰，只好把车开得更快些，逃似地离开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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