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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妖皇山苗笛

右江日报 2017-11-02 10:13 大字

高高的妖皇山耸立在那坡县南部的边境线上,山上及其周边有10多个苗族村寨。这里的苗族属于白苗,自称“蒙”。他们的祖先在一百多年前迁到妖皇山,延续至今已经有五六代人。这是一支很有艺术天赋的苗族支系,他们能歌善舞,所用的乐器除了芦笙外,还有三孔苗笛和六孔苗笛。

三孔苗笛在苗语里被称为“贝咯卡展莱巴哈丁”,意为手指按着管首吹的三孔铜簧笛子;六孔苗笛在苗语里被称为“周咯卡展莱”,意为有六个按孔的铜簧笛子。

两种笛子都曾在妖皇山及其周边的苗寨流行,苗寨里很多人都会吹奏。嘹亮婉转的笛音总在晴朗无云的白天或是月明星稀的夜晚悠然响起,如泣如诉。而与悦耳动听的笛音相伴的,必然是苗民优美的山歌。

但是,随着现代音乐器材的普及、流行歌曲的流行以及年轻人纷纷外出,妖皇山苗笛恰似失去了源头的水流,渐渐地就断绝了流传,人们已经有二三十年听不到妖皇山苗笛的优美笛音了。

真的得衷心感谢南宁来的爱心人士红篮子,是他发起了拯救妖皇山苗笛的行动。当他听说妖皇山曾经有三孔苗笛和六孔苗笛流传之后,非常感兴趣,决心要看到苗笛的样子,而且要亲耳聆听那沧桑的远古之音。

几经周折,红篮子终于找到了具有苗笛制作手艺的民间艺术传人卫英。卫英家在妖皇山半山腰的坡念屯,虽然已经有20多年没有制作笛子了,而且制作笛子的材料也不齐全,主要缺少放置在吹孔内的铜制簧片,但是,卫英的制作手艺依然娴熟,而铜制簧片则由红篮子从首府南宁购得。制作苗笛最重要的材料是竹子,妖皇山有成片成片的竹林,金竹、苦竹、水竹、楠竹等均有。

一天上午,卫英依靠一把刀、一把火锥、一把锯子,费不了多长时间就做好了一支三孔苗笛。他动作熟练地试吹,优美的笛音立即在火塘边响起,让红篮子和红篮子专门叫来做学徒的阿荣、阿伟、美琴、冬冬、英莲等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拍手叫好。对技艺精益求精的卫英还不满意,他还在动手修改,直到音效最好了才把这支苗笛交给大家欣赏和试吹。有了成功经验之后,接着他又做出了几只苗笛,有三孔的,也有六孔的,在场的人手一支。苗笛发到每个人手上之后,卫英就教授基本的吹奏方法。三孔苗笛吹奏时要双手交叉于胸前,并时常用手指压放苗笛的横孔。六孔苗笛构造与三孔苗笛相同,但分为高音和低音两种,吹奏时不用两手交叉于胸前。

大家兴致勃勃,马上自己找个地方练习吹奏苗笛。笛音此起彼伏,从单音逐渐到连音。

几个人中,毕竟只有卫英有吹奏经验和功底,他很快就吹出了完整的优美的曲子。这优美的笛声先是吸引来了寨子里的另一名民间艺术传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依然风流倜傥的吴阿旺。他既是苗笛的演奏高手,也是唱山歌的好手。他一来,卫英的笛音就有了伴唱。吴阿旺唱的是当地苗族的山歌,声音抑扬顿挫,入耳动心,大家听得如痴如醉,才知道妖皇山的苗笛和山歌原来如此有魅力。吴阿旺的歌声,又引来了冬冬妈妈和金花妈妈,这两位妇女都是当年的好歌手。虽然她们两个都已经有20多年没唱山歌或很少唱山歌,但是现在和着笛音随口就能唱起,还能和吴阿旺对唱起情意绵绵的情歌。

这样,苗寨里的一场笛子“音乐会”就开场了,卫英伴奏,吴阿旺、冬冬妈妈、金花妈妈伴唱,红篮子专职摄像和录音,几个年轻人则既是着迷的观众又是虔诚的学徒。红篮子看到失传多年的民间艺术能得到后辈的喜爱,感到很欣慰。他觉得只要政府再加以政策引导和资金扶持,这种优秀的民间艺术就可以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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