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烈士寻亲 只为迟到的“团聚” ——记那坡县烈士陵园园长王启荣 □凌箐璐
3月21日,清明节前夕,苍松翠柏环绕间,那坡县烈士陵园宁静肃穆,长眠在桂西南边疆大地38年的烈士王何年和牛永红终于等来了家乡的亲人。“哥啊,我们来看你了……”一声轻轻地呼唤,承载了两家人38年的思念。在烈士陵园园长王启荣的陪同下,王何年的弟弟王何章和牛永红的妹妹牛福荣找到了自家哥哥的墓碑,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看到眼前感人的一幕,王启荣悄悄别过头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我为烈士寻找家人已经三十多年了,每次找到烈士的家属,我都深受感动。”王启荣说,“能够帮助烈士找到故乡和亲属,不仅是对烈属的莫大安慰,也是对烈士英灵的最好告慰。”今年59岁的王启荣,是南疆战事的幸存者。1979年,他以民兵的身份参加边境作战,亲身经历了战争的残酷和血腥,亲眼见证了战友血洒疆场的壮烈场景,他的右腿也因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负伤而落下残疾。1980年从武警部队退役后,怀着对战友特殊的感情,他主动申请到那坡县烈士陵园为战友守墓至今。37年来,他以常人难以理解的执着和毅力,默默地守护着陵园的一草一木。
“陵园共安葬烈士936名,除了部队牺牲的烈士721人,还有牺牲的民兵民工215人,有广东籍的、湖南籍的、江西籍的、湖北籍的……外省的广东籍最多。”王启荣对安葬在陵园里的烈士的个人资料、墓地位置熟记于心。战争结束后,很多烈士的家属都陆续前来寻找自己的亲人,但也有一小部分的烈士从未有过亲人前来祭奠。“以前可能是经济条件受限制的原因,如今随着社会进步经济发展,人们生活条件好了,为什么还是没人来?”王启荣推测,这些亲属也许根本不知道烈士安葬在这里。革命先烈为保卫国家和人民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而亲人竟不知他们魂归何处,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从上世纪90年代,他开始四处奔波为烈士寻亲。同时,他还广泛搜集整理烈士的生平故事、照片和遗物。目前,那坡县烈士陵园陈列馆展厅展出的烈士事迹、遗物、生前书信等物品,凝聚着他多年的心血,“展厅里有360多位烈士的历史资料,包括一些家信和带血的军衣,我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除了留给后人缅怀,同时也尽量让家属少一些遗憾。”多年来,他先后为10名牺牲战友找到家人。
王启荣介绍说,王何年和牛永红烈士同是河北省涉县人。王何年生前于1979年1月入伍,1979年2月牺牲,终年20岁,荣立三等功。牛永红生前于1977年1月入伍,1979年2月牺牲,终年22岁,追记二等功。38年来,其他的烈士每年都有亲属前来祭奠,唯独王何年和牛永红等烈士的亲人从未来过。“三十多年忠骨长眠他乡,家人找不到他们,一定很着急。”2016年12月18日,王启荣联系上全国参战老兵联谊总会委员、广西参战老兵联谊会副会长马祚星,通过上网发帖发微信等方式求助,尝试了多种方法终于联系上了王何年和牛永红烈士的亲人。
谈到此次远从千里之外赶来那坡“认亲”,牛永红的妹妹牛福荣几度哽咽:“家人都以为哥哥牺牲在越南战场并埋骨越南了,父母在世时,天天念叨着一定要找到哥哥的尸骨,直到去世也没能实现,只能遗憾终了。今天看到这里的一切,终于圆了我们的寻亲夙愿,可以给九泉之下的父母有个交代了。”牛福荣表示,她这次特地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起来扫墓,目的就是要让后辈铭记家族中的这位英雄。“看到陵园内整洁优雅,哥哥又有老战友王园长的陪伴,我们虽有牵挂,但也安心了。”王何章说。离别在即,两家人都显得依依不舍。
目睹这场迟到38年的“团聚”,王启荣又了结一桩心愿。随着年纪渐长加上腿伤旧疾,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但王启荣依然坚定地表示:生命不息,寻亲不止。只要自己还能走得动,就会尽最后一份力帮助烈士与家人“团聚”。
王启荣37年如一日甘做守陵人、为烈士寻亲的事迹在当地广为传颂,赢得了社会各界的赞誉。他本人先后荣获全区民政工作先进个人、自治区爱国拥军模范、百色市优秀共产党员等多项荣誉。去年,他获评百色市第二届“爱岗奉献道德模范”。儿子王国权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毫不犹豫地接过父亲手中的接力棒,于去年进入陵园工作。王国权说:“父亲守陵守了37年,我也一定会守护下去,并完成父亲为烈士寻家的梦想,让先烈的无私奉献精神传承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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