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 冯润青
没听过这么多的鸟叫声。上班途中，天空阴沉着，露水还挂在叶子上，摇摇欲坠。穿过一处废弃的园子，抄近路去上班，突然就被满耳朵的鸟鸣给震撼了。抬头望见路边树上那些鸟儿，七上八下，在树枝间跳跃。一扭头，没搭理它们。管你们唱得多美，我得上班去。
穿过园子，再穿过滨河路，下台阶，就是河边，视野突然开阔了，放眼是河，是河畔。照例，又碰见一群麻雀，先是在不远处路中间觅食，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这次，我发现了不同，一只黄绿色鸟儿，与麻雀一般大，羽毛特别艳丽，也在麻雀群中觅食。候我近了，再近了，麻雀们才一哄而散，飞向旁边的城墙上，再回头打量惊扰它的人。那只好看的彩色鸟儿，与麻雀们一起一落，步调一致。它有些懵懂，别的麻雀还有闲心四处张望，它落在鸟群中，不知所措。
我跟非云说，今天好美的收获，看到一只彩色鸟跟麻雀一起飞。她回答，那只鸟认错妈了，要不就在恋爱。她这人思维真丰富。我继续述说早间还看到蓝色牵牛花变成了淡白色，她已经跳跃：“家里搞满了，没地方种了。”——我没说挠种子送她呀！
想起来了，非云家的院落里，也有一群鸟儿。院子里有一方小水池，鸟儿四季啾啾，有时在水边饮水梳理毛发，有时沐浴得忘情，流连忘返。非云前去水池边赏菖蒲，惊了鸟儿扑腾而飞，翅膀扇下几滴水珠，落在她的脸上。院子前两棵高大的椿树，夏天叶子稠密，秋冬疏朗。一日，两只鸟儿，在香椿树上鸣唱，一唱一答，一只飞离，一只就凑近了。那只鸟是雄鸟吧，头点一下，鸣一声，向旁边那只鸟儿挪一小步，有仪式的虔诚。非云说，可惜瞧不见鸟儿的眼睛，估计那只鸟边唱边挪边瞟向身边的雌鸟吧。
还未出芽的大树给了它们尽情飞翔的舞台，可能是太忘情了，双双从大树上滑向院子，覆过看得投入的非云，才惊觉有个异类，欢叫着一个急刹转弯飞升，掠过院墙回后山去了，留下一阵微微的风和一个欢欣的非云。鸟飞走了，非云还傻傻地对着飞鸟的方向，兀自直乐。非云时不时用手机录一段视频，录树上的鸟鸣、鸟影。天上云转云舒，她静坐观鸟，听那些鸟儿欢腾。
县城能见到的鸟儿不止麻雀，还有燕子、白头翁、猫头鹰、鸽子等。春种时，布谷鸟会在城市上空布谷布谷地叫着。还有一些鸟儿，我叫不上名字，有大有小，有黑白斑点的，有各样彩色羽毛，五彩斑斓。其中有一种黑色的鸟儿，全身乌黑，羽毛油亮，身姿修长，比鸽子大，它们喜欢呆水边，见人也不惊，自管自地觅食，几个腾挪，遛进草丛里，没了动静；有时扎进水里，头浮在水面，朝前滑动；有时，一个猛子钻进水里，只见水波如线，它从几十米外探出头。有人说，它是野鸭，不知对不对。
最靓丽的风景线是白鹭。白鹭们舒展身姿翩翩飞舞，也落在水滩上踱步。它们气质高雅，线条流畅，通身白毛，脖长，双腿纤细高挑。白鹭在空中伸展羽翅时如鹤。白鹤在中国文化中象征吉祥长寿，是有仙格的一种鸟儿。白鹤不多见，然而白鹭却常见。《毛诗·周颂》中就用“振鹭于飞，于彼西雍。”形容白鹭飞翔时的气势不凡。白鹭无论飞翔，静止在河滩，还是踱步，觅食，独自还是成双，或者成群，都是一幅图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岳西的鸟儿多了起来。早晨，雨后，傍晚，总能聆听到它们美妙的声乐，寻觅到它们曼妙的身姿，特别是衙前河畔，那里水草萋萋，河里小鱼悠游，两岸草被繁茂，树木葱茏，成了鸟儿们快乐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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