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书吧 这个包拯 就在我们中间 读《大宋名臣包拯》的碎碎念

合肥晚报 2021-10-17 02:00 大字

□王金萍

读《大宋名臣包拯》有许多碎碎念,大约因为作者是老朋友的缘故,常常会读着读着就跑出书外,联想起作者和一本书的缘分,真是奇妙。

马丽春写老包,原也是没想到的,相隔千年,他俩竟然在纸上相逢,并且相当契合,随着研究深入,铁面威严的老包,愈发显出多面的魅力,果决无私端严的形象外,更有可亲儒雅的一面,这是之前她和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老包是怎样一个人啊?中国人没有不晓得的——但大都来自民间演绎,被理想化和艺术化,甚至被神话的塑造,太多的轶事传说、小说话本、戏曲故事,让老包离我们普通人很远,他更像是神的符号,或是人民理想的对应物。

老包有自己的原则,铁面,但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他有情有义,有智慧,有担当,也有温情——因为对国家、对百姓、对家庭,有深沉的爱,有悲悯情怀,有大智慧大担当,所以才能呕心沥血、无私无畏,清廉果断而不失从容。——以上,是我读马丽春新著《大宋名臣包拯》后,对“包青天”包公的新认识。

这书写得好玩,虽为历史人物作传,但不沉闷,是写小说的笔法。我了解一些成书过程和背后的一些小花絮。为写此书,作者购书、借阅几十本书籍、资料,一头扎进书堆里,深研宋史,并自驾到包公家乡小包村实地考察探访、掌握一手资料(那次我陪同前往),历时三年研究不辍,痴迷其间,写成《包公那些事儿》(待出版),以及此单行本《大宋名臣包拯》。前期钩沉梳理史料,马丽春下了大功夫,别人或谓之苦,她却很享受,有“探秘”和“探宝”的快乐。

这书叙事的口气,就像一个老练的说书人,不拽,不掉书袋,开篇就抓人眼球,这语言就像她平时散步时,跟我讲述某人某事、历史上文学或者书画人物的故事,那些名人轶事,用唠家常的口吻说出,让听者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写著名清官包公,不仅要好读好看,更必须是一部可以当作信史的读本——作者研究和写作态度的严谨,绝对是专家做学问的态度。她只是把史料“吃”进去、咀嚼消化后,再以她严密的推理进行思索梳理,用自己的特色语言表述出来罢了。她做过医生,这也许是她擅长推理演绎的基础,而她语言的亦庄亦谐,有现代人的俏皮幽默,纵横捭阖而不失稳重,或许是多年新闻记者和副刊编辑的历练所致。总的来说,当然是一部“正剧”,决不可当“野史”来看。

《大宋名臣包拯》,封面是沉稳的蓝与白。肃穆,清白,暗合书的基调。插画亦是其一大亮点,类似清明上河图的白描。翻开目录,看一下标题吧:也是宦游一族;偶像和恩师;为何同年胜同学;解官归养的背后;端州大变局;御史台小试锋芒;有格调的外交使臣;盐法改革大推手;“包弹”大名传天下;为何七求外任;学习范仲淹;皇上诡异的疾病;治理天府第一人;欧阳修为何弹劾包拯?三司使的那些事儿。

是不是很有意思?视角够独特。

作为合肥人,看包公故事会特别亲切。

书出来后,一天,我和马丽春同车去参加活动,一路也在说着这本书,它的架构、表达方式和语言特色。写作的人都知道,历史人物难写,何况是家喻户晓的包公呢。马丽春不畏难,她的刻苦劲儿我是知道的,某次去她家,案头摞着一大摞书,都是新近收集的包公资料,足有40本之多。她看书快,带疑问、带分析地读,不囫囵吞枣,不被成见干扰,曾是医生的职业训练,让她对待事物有种冷静和理性,依赖自己缜密的逻辑思维和谨慎判断,去对事物下结论,颇似拿解剖刀救治病人,绝不被表面现象迷惑,更不会迷信权威,人云亦云。

博览群书是基本功,可贵的是,有自己的见解和发现。所以她写人物、写历史,绝不照本宣科,绝不抄录别人,一定有自己的新思考新发现新视角新理解。并且她独到的语言,极具辨识度,精确,流畅,简明,不装。

车行至桐城南路,我瞥见一面墙的宣传画,恰好画着包公故事——“关节不到,有阎罗老包”,这是一句著名的话,亦即包公铁面无私,休想在他这里搞关系走后门。虽匆匆一闪,包公宣传画却刻入心间。

巧了,国庆期间,在游玩上海南翔古典名园“古猗园”时,我又遇到我们的包青天老乡——在景区设立的“清风廊”里,展示着十位古代廉吏名士的石刻肖像,咱们这个包老乡,被刻画成一个有着方正的脸、坚毅下巴,连胡须都是直直的像钢针一般,皱纹深密,表情非常严肃,目视远方,有忧思沉郁之态。“谥号和字,恰恰反映了包拯个性的两个层面:表面严肃,内里却温暖如春,对工作始终充满热情,这就是包拯。”

“一切演绎的、包装的、编排的、夸张的包拯故事,都非本书讲述内容。”真实性——真事,真人,是本书的典型特征。真实,生动,可信,这是马丽春这一个“包公”所追求的。

合肥东面有个孝肃桥,包公的谥号为“孝肃”;而四星级景区包河公园,包公祠、清风阁的倩影更是映刻在合肥人心中。我一边读书,一边仿佛是在“听”马丽春讲老包故事,自动脑补出彼时情景和相关印记,正如看电影一般,栩栩如生了。

想起某天,她在我家为我讲述她心目中的老包形象,那是她刚接到写包公任务不久。她掌握的老包事迹、史料与传说,某本写包公的资料有什么疑点,刚又有了什么新发现,这本书将会写到的主要方面,一一倒给我听。她那种痴迷的状态,完全就像穿越到了宋朝,全然地浸泡其中,无以自拔。现实世界不复存在,她就这样靠在我家书桌边,激动地侃侃而谈,谈了很久很久,一直站着、说着,完全无视我再三提醒她坐下来,品品我专为她泡的好茶。把包公说完,没聊几句别的,她也没休息,急着回家了。

这本书的文风,一如她的为人,干脆,利索,无女子气,却暗蕴温情,偶或,从丝丝缕缕间溢出来,让人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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