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瓜 □吴鲜
妻问我,儿子从老家驮回的南瓜怎么吃,清蒸还是水煮?我笑着揶揄起妻来,只要是经你手做出来的,无论是清蒸还是水煮都好吃。
妻一听可乐了,一路哼着小曲,拎着南瓜就走进了厨房,开始扑弄起来。今年的南瓜收成不好,主要是雨水过多,母亲在电话中歉意地说道。老家后园里拢共才结了三个南瓜。一个让鸟儿给偷吃了,一个让母亲自己留下了,一个让儿子驮回了小城我之家中。我安慰母亲道,瓜不在多,尝尝新就可以了。母亲在电话那头很是高兴,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贪心。不贪心好啊!一辈子都过得安心。我回复母亲。
南瓜,对于我说,并不是一件什么稀罕物,从小在乡间长大的孩子,种南瓜,吃南瓜,于我们都记忆深刻着哩!奶奶当年,在南山种豆的间隙,总不忘在篱笆边上抑或房前屋后的空地上栽上几棵南瓜,接下来的日子,我总会在不经意间看到奶奶为着一地南瓜一路忙碌不停的身影。南瓜秧是奶奶用头一年那贴在后院土墙壁上的南瓜子放在屋后菜园地里孕育而出的。
南瓜,在我的家乡桐城,大多被称作方瓜抑或番瓜,而我更偏向于后者的叫法。后来的书本知识告诉我:南瓜是一种舶来品,它来自于西域,那时那个地方则大都被人们称之为番。番瓜,方瓜,南瓜,叫法虽有不同,但却都是同一样东西。乃至多年之后,我仍习惯于称呼南瓜为番瓜,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自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开始有些怀旧了。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人到中年的我,总是在梦里梦外,对于家乡的一些人或物乃至多年之前发生过的某些事记忆犹新,且感怀系之。当年,南瓜秧种下之后,就再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奶奶只是在每年秋季南瓜收获的日子里,才会在周末放假的时候喊上我们兄弟仨,前往南山之上抑或房前屋后篱笆边上采摘运输南瓜。我负责帮奶奶摘,大弟和小弟则抬着一箩又一箩的南瓜负责往家运。
在大多数的时候,我和奶奶早已摘下了一地的南瓜,却总不见两个弟来。小孩子都贪玩,当年的两个弟弟也不例外。好在奶奶并不生气,其时,奶奶和我就坐在地里,静静的,默默的,看着南瓜,等着他俩来。南瓜之于奶奶,可是她辛苦了大半年的成果呵!奶奶很是珍惜亦很满足。仓廪实而后知礼节。我清楚地知道,一地南瓜每一年的丰收,在奶奶看来,都是一年又一年的希望之所在啊!乡村岁月,多平和。南瓜丰收,不仅可以果腹我们当年,那些剩下的南瓜还可以用来喂养“二师兄”,到过年的时候,就能杀大肥猪了,她的孙儿们就会有肉吃了。
南瓜飘香,妻在厨房里扑弄出的南瓜香味,在此一刻,让我的心中感到无比的踏实与满足。又是一年呵!又是一秋,又到了一个收获的季节。母亲在乡下,我在小城里,两个弟弟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煮南瓜,清蒸南瓜,乡间的做法,城里的做法,无论是哪一种做法,香甜可都是一样的呵!舌尖上的乡愁,烟火人生的日子,乡间,城市,江北,江南,母亲那一颗始终牵挂着的心。在这样一个氤氲而起的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里,在此时南瓜飘香的气息中,我忽地变得无比地想家,想念奶奶,想念儿时那一份纯真无邪的美好岁月与悠闲自在的乡村时光,亦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弟弟,在南瓜飘香的乡村岁月里,我们曾经那么真实无比而又开心快乐地一起走过。
水煮,清蒸,南瓜饼,南瓜粑,清香当年,香甜当年,果腹当年,甜美当年。一晃,就是此去经年呵!只是在每一年的秋天,在南瓜收获的季节,在某个思念的日子里,我总是要回一趟老家的。不为别的,只为去看一看当年的南山,南山之上,丰收在望,当年抑或当下,在一夕微光里,我还能寻得着当初的那个乡村少年么?一个又一个的,纯洁无邪的笑脸,开心爽朗的笑声,明亮清澈的眸子,一地明亮亮的秋阳之下——一个又一个的大南瓜,躺在地上,令我们满目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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