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寅老师?吴萃伦

池州日报 2019-03-29 07:18 大字

海纯同学告诉我,那篇回忆马昆寅老师的《一拽之恩》在由其主持的贵中老三届网群里发表后颇受同学们的关注,希望能看到续文,我欣然受命。近日读罢泽秋同学的新作《英俊潇洒马老师》一文,仿佛马老师正笑吟吟地朝我信步走来,缅怀之情陡然而生,心绪一下子穿越到那个难忘的岁月……

第一次认识马昆寅老师是1960年。是年,我跨进了贵池中学,由一名小学生成了中学生,平生第一次上的外语课——俄语,授课的便是马老师。中苏关系公开破裂,“俄”改“英”,马老师又改教英语。那个时代,恪尽职守待生如子是教师的共同品行,马老师也毫无例外。俄语P,卷舌颤音,难度大,很多人过不了关,马老师不厌其烦,频频示范。早读,他比其他老师都到得早到得多,抓住机会纠正发音。他对几个外语学得好的,像江颖安、罗嘉华、黄泽秋、谢桂英等同学更是关爱有加,时不时用外语交流会话,每逢此时,他那极具成就感的得意劲判若一个顽童。

马老师,身材颀长匀称,高鼻长脸,两颊饱满。常常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风度谦谦气质温雅,民国范儿。我的观察,马老师走路有点内八字仿佛是踮着脚尖,有些轻微的咳嗽,平时寡言少语,尤其是经过五七年那场整肃后更是谨言慎行,十分低调。我手头搜集了多张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贵中学生毕业合影照片,在照片上我看到了校长、主任和授课老师的影像,可我始终没有寻到一张有马老师的,骤然间我明白了,那个时候他还没“资格”,当同学们热情地招呼师长们来合影时,他只能知趣地默默走开,有谁能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有多黯然……笔此,我泪水涟涟。

马老师的教学风格在贵池中学是有口皆碑的,特点鲜明,个性突出。不要看他平时说话轻声悄语动作慢条斯理,只要一登上讲台便激情洋溢风生水起,没有过渡没有铺垫。他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妙语连珠,那略带点桐城乡音的口语听起来分外亲切。外语尤其俄语,语法极难讲变格多,学生望而生畏,然而经马老师的诠释分解,定语状语、形容词动名词各在其位,一目了然。为讲深讲透,他时不时还辅以肢体动作,甚至手舞足蹈。老师的板书流利秀气,那句句短语个个单词在他的调教下仿佛是跳动的音符。看得出,他已进入忘我境界。听他的课是一种享受。我敢说,马老师的教学水平就放在当今国内任何一个高等学府也堪称一流。

马老师,1926年出生于世家,桐城派后裔,定居安庆。其上祖马通伯乃桐城派殿军。马老师爷爷早年在上海兴办实业乃民族工业的参与者,其父先上海光华后湖南师院教授国学,推算起来应与王国维同辈。其母王素芬,大家闺秀,毕业于女子理工学院,曾担任过法院书记员,与潘赞化张玉良通好。昆寅老师马家长子,有一弟二妹,均毕业于名校学有造诣。前几日逝世的中科院院士王业宁与其青梅竹马,一直往来。

1960年,那是一个饥饿的年头。初春,贵中运动场围墙外的古城墙边已泛起一片新绿,一位老者牵着一头老牛在放养,马老师从学校侧门走了出来,他们相遇了。这位老者就是我的祖父,其时他正替学校农场看养耕牛。二人一见如故,一番攀谈竟还是桐城老乡(祖父枞阳项镇人,民国时,桐城枞阳一个县)。这是年届古稀之人与一个而立刚过之人的对话,是沧桑之人与方刚之人的对话,是一个农夫与士人的对话。马老师恭维老人多子多福,如此高龄身体硬朗还能自食其力,祖父劝勉马老师不必气馁,文化知识之人,迟早国家会有大用。从此,二人遂成至交。也正如祖父所言,八十年代初马老师已担任了贵池市政协委员参政议政,在得知他即将调往安庆师院时,贵中一再慰留并许诺副校长一职,马老师婉拒。

很多同学知道马老师的渊博睿智却少有知道马老师还是个勤于思考急公济世之人。他有着自己的价值理念追求,对国家与人民,其愿切切其情殷殷。他的操守品行不但获得同仁们的尊重而且也赢得学子们的尊敬。马老师于2018年6月30日病逝于安庆,享年九十二岁。作为老一代的知识分子,尽管遭受诸多磨难但还是幸运的,他看到了当今这日新月异的精彩世界。他一生耕耘桃李满门,尤其学子们还在深切地怀念着他,天国里,他一定慰藉欣然的吧。

新闻推荐

小 巷 王菲

眼前这个小巷已经存在好多年了,从我到小城工作,记忆里就一直存在。小巷真是小,宽不过一米多,步行不超过两分钟。两边都是...

桐城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桐城市这个家。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