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茶 忆 张兰

安庆晚报 2017-07-24 12:27 大字

空谷幽静,我只身一人,站在一株蓬蓬勃勃的野茶树前,没有任何人知道,在这空气清新的早晨,我在摘麦粒茶。

新建的公园,鸟儿歌唱,花香淡淡,树木高深,植被保存完整,我听到有人在吊嗓子练美声。

记忆里的童年,浮现了奶奶、父亲和母亲的身影。茶,是那时我家唯一的饮料。

儿时,家里条件差,喝的都是粗茶。父亲上班,母亲则开小店卖衣服和鞋,奶奶踮着小脚,承担了后堂全部的活——摘菜洗衣喂猪做一日三餐的饭。每天清晨,她都从稀粥里捞些饭渣,加猪油炒,算是一天的美食。父亲的办公桌母亲的柜台和奶奶的锅台,都放有茶杯,喝的自然是粗茶。有时为了省茶叶,奶奶终日将茶缸放在煤炉边加热出汁,我放学回家后通常都会呷上几口。

十岁那年,一次生病发烧,父亲俯身问我,想吃点什么?我回答说,想吃供销社里卖的罐头。父亲认为,梨子罐头是凉性的,就用七十年代初能买两斤猪肉的钱给我买了一瓶。我尝过之后,觉得味淡,就想吃橘子罐头。父亲只好又买了一瓶,这样就几乎花掉了我家半年的猪肉钱。结果,我仍然觉得不好吃,就想喝吊在堂屋阴凉干燥处的清朝末年的白瓷蓝花罐里装的清明新茶。父亲立即端个板凳,取下它。那沁人心脾的茶啊,真是好喝无比,我的病也仿佛一下子全好了。

记忆里,每年开春,父亲都到市场上买茶,大多是桐城茶,重新烘焙,冷却包装,吊在堂屋里通风保存。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记忆倏忽而过。奶奶和父亲,相隔八年后相继离我们而去。妈妈也不再开小店了,被我们姐弟接进了城。

自此,每年春天,我再也喝不上父亲为我准备的茶叶了。谷雨一到,我便漫步在小城的茶街。青石板、小二楼,朴素的商人,与我老家十分相似。买茶,得一看二闻三泡,每每要比较三四家才敲定后装盒打包带回。品着品着,不由自主眺望江北,怅然若失。原来,四十岁的成长,也如此艰辛。

母亲给妹妹带小孩,我去探望,也带茶叶。她烧腌鱼腌肉烧我爱吃的菜,更会泡茶。有小外孙分神,她心情好些,笑着说,她在菜市场买的茶叶也很好。我瞅见泡开的茶竟片片是叶,没有一株是芽,便明白这是谷雨后的条茶,我知道她舍不得买头茶,但这条茶也不差,味浓香醇汤色清。俗话说得好,头茶苦二茶涩三茶才好喝。茶不欺人,头茶喝个彩头,三茶喝个实惠,而且茶农都知道,夏茶想摘还得狠心呢,这可能会影响来年的长势。

每年清明,我家都用特别的方式祭祖——茶和点心。奶奶和父亲,如果知道我这个从小娇惯的孩子现在竟会做茶,是不是很惊异?这不是生活所迫,而是兴趣使然。

走在路上,我有时能嗅出茶香;梦里,也能看到茶叶飞舞。我家客厅里张贴了一副对联——上联:茶香宁静致远。下联:茶人淡泊明志。横批:禅茶一味。

此生与茶共舞,还有什么贪恋放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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