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复彩是故事,也是历史 ——序张明润长篇小说《花窗下的光与影》
明润是我的年轻同事,也是一位不错的小说家。这些年来,读过不少他的中短篇小说,发表的和未发表的,明润所特有的细腻和他小说中那种浓浓的乡土味曾一次一次地打动过我。但我也觉得,明润的小说中缺少一种爆发性的东西,好像一个压抑很久的情绪,需要得到畅快淋漓的宣泄,至于从何处爆发,如何宣泄,我一时又说不上来。
文学的衰微,与我和明润同时期写作的人大多数都不再写了,我退休多年,与明润交往更稀,也无从知道明润是否还在写作。今他给我传来这部近二十万字的长篇小说《花窗下的光与影——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我这才知道,明润是一个坚韧的行者,在那条艰难的山道上,他一直在走着,现在,终于走出自己的脚印,花一般地绽放。我要祝贺他。
明润所写的故事,是妈妈讲的,而这些故事,很多都是我熟悉的。二十多年前,我曾不止一次去过明润的老家,那是一个民风纯朴,风土独特的太湖县乡村。古老的历史,造就了那里特有的文化。你在村庄上见到任何一位老人,只要你愿意,他都能拉着你,给你讲一段陈年往事。明润的父母,是一对淳厚而安静的老人。早在新中国前,明润的妈妈就在当地的一所小学任教,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离休。我见她时,老人已至古稀,但步履中仍带着有过旧文化传统的大家闺秀的洒脱和方正。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明润的家庭同中国很多家庭一样,曾遭遇过屈辱和不公正。但所有这些,在一对老人的脸上留下的就只有波澜过后的沉静和对儿孙绕膝的满足。我尤感动于一对老人之间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爹啊”、“奶啊”,他们就是用这样只有他们相互能够理解的称呼表达着彼此的爱恋。那种老年夫妇间的亲爱,那种经历无数沧桑过后美好人性的积淀,是很难用“爱情”这样一个被无数人说泛了的字眼所能表达的。这样的老人,本身就是一首诗,一部积淀已久的文学。
“妈妈”的近百年人生,中国社会发生了一系列大的事变:从推翻满清王朝,到日寇侵华战争,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到建国以来一个又一个政治风波,“妈妈”的故事,讲述的就是寒冷与温暖交织的那个“过去”——战乱、饥荒,青春、叛逆,激情、冤屈,感恩、荣辱……每个平凡体验的细微事件,都凸显社会变迁的历史原色;每个亲身与闻的小人物的命运,都浸透人生不测的喜乐悲苦。《花窗下的光与影——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是故事,也是历史,更是一部斑驳而多彩的历史画卷。在“妈妈”身上,其实集结的就是那一代知识分子整体感悟和心路历程。
同我一样,明润似乎也不善写时尚的题材,我们的写作,多半不被时代看好,但我们却骄傲地意识到,我们的作品有时却如同陈年老酒,弥久愈香。一部新时期的文学史已经清楚地表明,那些所谓能够产生轰动效应的作品,要不了几年,就失去了它本有的意义,甚至是味同嚼蜡。
明润的文字是苍凉的,却又带着几分女性的细腻和委婉,这是明润叙事的风格,也是明润小说语言的特色。明润的文字不是酒,它没有激烈的刺激,明润的文字是茶,是用一把粗泥茶壶慢慢煴出来的老山茶,只有细细的品咂,才能品咂出那茶里经久的滋味。
去年这时候,我的老妈妈在这世上捱过整整一百年后,终于安静地睡去。安葬了妈妈,坐在那一堆新土前,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人的一生只有一个妈妈,妈妈没了,就再也没了,这才体会到佛教所说的"空",一切都是无常。妈妈是我们此生的唯一,为此,有妈妈相陪,并能听到妈妈的故事,是明润的幸福,也是我们读者的幸福。
2016年12月
(张明润长篇小说《花窗下的光与影——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已由中国文史出版社2017年7月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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