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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茅花 储北平

安庆晚报 2017-10-25 11:58 大字

清秋时节的天柱山,漫山遍野一簇簇一束束芭茅花悄然绽放。晴朗天空下,仿佛—面面轻柔的白色纱旗迎风飘扬。远看,每—枝都是桀骜的头颅傲视苍穹,摇头晃脑向天发问;近瞧,毛茸茸小花,密匝匝组合成—枝花束,如含羞少女俯首下垂,一副低眉顺眼惹人怜爱的模样。

潜山有山区、丘陵、圩畈三种地貌,到处是起伏山头,或高低坡坎。公路边、河岸旁、田埂上,无论房前或屋后,到处恣意蔓延着芭茅身影。芭茅贱而易活,是丛生植物,根茎发达,植被丰盈碧绿成片,兼具保沙固土防止水土流失功效。夏能赏绿,狭长带锯齿的叶子,犹如一柄柄绿色软剑倒悬在高岸坡头,风起时呼啦啦作响,有古代剑士侠客般潇洒风姿。

作为土生土长潜山人,对乡间那随处可见的芭茅花,可谓再熟悉不过了。然而,要对芭茅花有什么特别关注,还真是要排到很多植物之后,更不用说月季、桂花、秋菊,竹林、果园、庄稼,莲花姜、鱼腥草……可是,在秋风萧瑟中,长长芭茅花郁郁葱葱,却总令人生发出关于芭茅的记忆和情感,那么熟悉、亲切和自然!

芭茅生在草丛中,叶子极锋利,不小心会划破手。对于生长于天柱山的人来说,没被芭茅割伤过的童年,是无趣的童年。躲猫猫、玩打游击游戏,你追我赶,少不了藏藏觅觅,而最终败露,往往是被芭茅割伤时疼痛不忍的呻吟声。随疼痛而来的,是一道道血珠如线样滑过皮肤,虽痛但一两天即痊愈。如今想起,童年种种回忆都是痛并快乐着的。

牛喜欢嚼幼嫩的芭茅茎叶。我年轻时放牛,常把牛牵到山塘脚下竹林子里,将牛绳系在毛竹上。牛呢,悠然啃半天,然后卧住,无限回味地反刍。伙伴们放心躺在树阴处睡大觉,或三两一伙自顾玩去。傍晚,炊烟升起,牛也饱食一日,惬意下山。一捆嫩绿芭茅茎叶,人字型打开,驮在牛背上,那是它们丰草季节的零食。若在秋冬,哪怕是干枯的芭茅叶,洒些盐水,也是牛的最爱。

在那贫穷岁月,芭茅可是农家之宝。茎是一味中药材,功能主治清热通淋,祛风和湿。芭茅柴可盖房或搭草庵,杜甫曾写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如今茅屋已不多见了。粗杆可卖给厂家造纸,穗儿可制作笤帚和刷把掸子,芯杆可编花篮或小筐,还可制成玩具。一到芭茅飞花季节,乡亲们就抢着采割,冬季干枯再砍来柴火。似乎有芭茅的地方,炊烟就会袅袅升起,乡村便有了暖意。每每看到芭茅,我总禁不住想到土灶上香香的锅巴汤,浓浓的瓦罐土鸡汤,还有辣椒炒腊肉,很馋!芭茅是生命力顽强的草本植物,越砍越割,来年春天长得越旺。

芭茅花不艳丽,没有花香,但有种素朴之美。在秋天空蒙背景下,芭茅花是最美点缀,花穗经风吹雨打,时光漂洗,由最初微红慢慢变淡、变白、变柔,最后结籽。芭茅籽之美,犹如蒲公英种子有一个流浪过程,借风力翅膀,在秋风中轻飘曼舞,把秋之羞涩演绎得如泣如诉。摄影家此时常到去抓拍,无论星辰含露的清晨,或夕阳镀金的暮晚,芭茅是最具魅力的模特秀,在镜头下表现得野性而空灵、顽强而茁壮。

芭茅花是谦谦君子,常在风中旷野弯腰低头,臣服于天地,一派谦逊柔和,且韧性十足,绝不失风骨气韵。我想,做人也该如此,适时放低身段,才能更好望天。惟愿,我老时还有芭茅花之精气神,头顶霜发,还柔性十足,至简而绝不匮乏。天柱山乡村,老百姓有把芭茅花种在亡灵坟上习俗,保佑后人,昭示福音。眼下,秋风里芭茅花飘飞,我想父母坟上芭茅花也该开放了。天渐凉,耳畔总回响起老人叮嘱添加寒衣的话语,而今我正享受幸福,父母坟头芭茅花,那该是辛劳—生父母安息的微笑吧!

乡野乡趣乡情,年龄渐长,关乎乡土的情结便越来越深。芭茅花几乎就是乡村代名词,因为有它才知天地蛮荒,还有深扎土壤的存在感。芭茅花开,乡村便有了符号,童年认知也飘荡在乡村记忆里,故乡的存在便有了踏实贴切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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