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里的牵挂
潜山 徐春山
很小的时候我就跟姐姐上山砍柴,这是山里的孩子最先学会的体力活。那时候是大集体,白天要上工,姐姐早晨砍柴因而起得很早,把我带上山是为了给姐姐做个伴。我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留心望着山下房屋烟囱头上的炊烟,望到大多数人家炊烟渐小时,就要报告姐姐准备捆柴回家了。这是非常应准的。我家在村庄东头最边上,厨房烟囱特别高,看到升起的炊烟特别清楚。当我家屋头上的炊烟将息时,便听到母亲的呼喊,那声音嘹亮清脆,回响在群山环抱中。所有的在外劳作的村民似乎都听到了我母亲的喊声,当我们挑着柴禾下山时,肩扛锄头的村姑和携犁扬鞭的壮汉也都伴着悠扬的牛铃声踏进了村口。一个忙碌的农家早晨,就这样在母亲的呼喊声中随着炊烟结束了,早饭后的劳日工是属于生产队的,母亲和姐姐都要到队里去挣工分。
炊烟在我小时候的心里是神圣的,山民们把握用餐的时间全靠炊烟的召唤。面对炊烟经常性饱含热情的专注与凝望,我常想,每一缕炊烟的下面,锅台前后都转动着一位勤劳的母亲,那炊烟从母亲炽热的怀中飘出,分外亲切与温馨。
春天的山村依然延续着冬日的寒意与萧条,在春寒料峭中,炊烟袅袅地散发春天的气息,淡淡的,一丝一缕,线条分明。日子进入夏秋季节,家里的干柴烧完了,母亲烧饭的柴禾不干不湿,火烧不旺不说,还要面对浓烟的熏烤,以至于一顿饭做下来,把眼睛都熏得红肿,或早或晚,我回家吃饭时,常看到母亲不时撩起围裙擦眼泪。冬天的炊烟是奶油色的,散发出各种果实的香气。这时候做饭的母亲也是笑脸堂堂的,虽不富裕,但灶膛里燃烧的是木片柴,锅里熬的是山芋糖,炊烟缠缠绵绵融进薄薄的山雾里,抚摸菜叶上的轻霜,裹着山峦上的白雪,使村庄变得朦胧,透着画意。
告别了山村去上学,去参军,去工作,但从此之后的每一个夜梦里,我依然奔跑在家背后的崇山峻岭中,摘毛栗,捂杨桃(猕猴桃),挖竹笋;嬉戏在清清的河水里,摸河蟹,网小鱼,钓青蛙。梦境里萦绕的是炊烟的意境和饭菜的清香,多少回被母亲的呼喊叫醒,多少回在母亲的呼喊声中寻找飘渺的炊烟。人啊,心里一旦有了个定式,无论走多远、多久,回家时只要看到自家屋顶上的炊烟,就知道母亲或亲人在家,心里顿时有了依靠,变得充实、快乐起来。
千百年来,炊烟是乡村持久的宣言,诉说民间的忧愁与欢爱。当战火与硝烟冲淡了炊烟时,当千家万户无米之炊时,那必定是一个豺狼横行抑或民不聊生的世道,那必定是天下母亲们万分痛苦之时。更多的时候,我在遐想中品味炊烟,在遥想炊烟里母亲的拿手好菜,在思念远方的亲人与亲情。我常在这种寄托中沉思。天下的炊烟都是爱的升华,一丝一缕发自爱的源头,无限延伸,飘过千山万水,抚慰万千游子的心灵。炊烟是母亲的牵挂啊!一端系着我的思绪,一端系在母亲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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