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黄洪应
姐姐是一九五六年出生的,比我大七岁,在兄妹五人中,哥哥老大,姐姐排行第二。姐姐虽然长相出众,但一生沧桑坎坷,与同龄人相比还是苍老了点。
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期,人民生活普遍贫困,我家也一样,父亲是村组干部,每天忙于工作。哥哥上学,母亲要挣工分,照料我的任务自然落到姐姐身上,因此,她在我兄弟姐妹五人中唯一没有上过一天学。这也为她日后带来了不少麻烦。她家开商店,有人买东西赊账,她不识字不会记,偶尔遇到赖账的,她时常吃哑巴亏。我幼年基本上是姐姐背大的,晚上姐姐带我睡,那时我不懂事不讲理,遇事哭闹时,姐姐没少挨过父亲打骂,至今我心中感到愧疚。
姐姐有时也有点小脾气,农村吃大食堂时,饥荒十分严重。有一天早上,家里来了远房亲戚,好客的父母煮了小半锅稍稠一点麦粉糊招待客人,站在站桶里的姐姐看着自己碗里是食堂打来的稀汤糊,气得把碗甩了好远。每当提起此事,姐姐总是“哈哈”苦笑了之。
几年后,哥哥参军了,我和弟弟妹妹又要上学。姐姐成了家中女劳力,每天除了上工外,还要帮母亲干家务。姐姐勤劳能干,在生产队干活又快又好,人们都喜爱与她搭伙干活。她挣的工分在队里妇女当中也是最多的。在那个挣工分吃饭的年代,她对家庭贡献是很大的。
姐姐很美,虽然大字不识,但在大队的文艺宣传队里也是个主角。她记忆力强,台词一讲就会,能歌善舞,凡大队的各种文艺宣传都少不了她,有时还外出演出。俗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求亲的人踏破门坎,但她好强要面子。那年代人们羡慕铁饭碗,她也认准了这一点。经人介绍,与国营源潭饭店的一个职工结了婚。
虽然姐夫是国营单位职工,但他父亲也死得早,家里底子也很薄,房屋也拥挤,婆婆年迈且耳聋,这在日常生活中,难免有一点误会。姐姐还是听从父母告诫,做一个好媳妇。姐夫也很顾家,对姐姐十分地好,柴火都弄到家。姐姐头胎生了个儿子。因姐夫是独子且又过继给了亲房叔叔,三年后又生了个女儿。女儿长成一岁后,发现是个脑瘫儿。这给姐姐家添了不少麻烦,直到女儿七岁病故。再后来,姐姐又生了小儿子,这才宽慰了许多。
几年后,姐夫从国营单位下岗了,夫妻俩很勤劳,把老屋子重新扩建了。为了生计又在公路旁建了四列半楼房,并利用交通优势开了家商店,生意也很好。姐夫一生好酒,逢酒席必醉,别人以茶代酒,他平日以酒代茶,渴了就喝口酒。姐姐没少摔过酒瓶。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姐夫总是藏酒喝,这对他身体造成了隐伤。2004年底,大儿子结婚,家里非常喜庆,姐夫脸上挂满笑容,小酒不离口。在腊月廿四晚突发脑溢血,连夜送到安庆市立医院。专家诊断说生还率太小。临近大年三十许多病人陆续回家过年,姐夫口齿不清地嚷着要回家,姐姐只得灌上几袋氧气,带着药回到了家,准备初二三再回医院。不幸的是姐夫在2005年大年初一下午三点撒手归西了。因人们忙于过春节,初三就把姐夫丧事办了。望着姐夫灵柩出门,姐姐哭得死去活来。
一年后的元宵节,姐姐喜添了孙子,这时姐姐忘了愁苦,心里乐开了花。大儿子在安庆工作,头脑灵活,业务精通,在单位是个骨干人才,媳妇是教师,两人工作都很忙。姐姐就来到安庆带孙子。孙子上学后,为了照应小儿子又回到老家。去年农历十月十五,姐姐32岁的小儿子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这对姐姐又是一个致命打击。姐姐的哭声撕心裂肺,在场人无不落泪。
连婆母在内,姐姐先后失去了四位亲人,心情自然低落,背后总是落泪。但她爱听我的话,逢事向我诉说。每当到我家,总羡慕地说:“二弟真幸福,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八字不好。”每讲此类话,我就”骂”她几句,再安慰她,让她看到光明。
姐姐对父母也非常孝顺,经常看望父母,带上父母爱吃的食物,帮助老人洗衣浆衫,每年年关扫扬尘是她和妹妹承包的。姐姐对弟弟妹妹非常疼爱。
姐夫去世后,经人撮合,姐姐与邻村一个丧偶的中年男子相识走到一起,过上了“一家两制”的生活。如今,姐姐精神有了大的好转。儿媳孝顺,孙子也优秀。现在的姐夫对姐姐非常贴心照顾,每当姐姐生病,他都找来医生,细心地服侍姐姐,家务活都是抢着做。继子继女也像亲生的一样对待我的姐姐,经常问寒问暖,给姐姐添置生活用品。几家人和谐相处,充满了欢乐。
虽然姐姐历经沧桑,相信姐姐后来的日子会越来越甜。姐姐六十岁生日那天,应亲友要求,我赋诗一首,祝姐姐晚年幸福——
甲子从头又一新,沧桑历尽尚精神。
风和日丽迎华诞,子肖孙贤贺瑞辰。
体健能行千里路,心宽可度百年春。
休言花甲人生短,该庆夕阳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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