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水萩粑 徐满元

淮南日报 2019-03-21 10:54 大字

随着清明节的越来越近,远去的父母和大哥在我梦中出现的频率也愈来愈高,而作为老家安庆在清明节前制作的一种用来祭奠先人的食物水萩粑,也就一次次占据了我记忆的制高点。

水萩,别名清明草、鼠曲草、日华本草、菠菠草等。一种清明节前后可采摘来制作粑粑的野生草本植物。草上有一层软绵绵的白毛,将其头部掐回洗净弄碎,和着糯米粉或一般米粉、面粉,均可做成清香四溢、韧性十足、口感极佳又回味无穷的水萩粑。安庆不少地方有农历三月三吃水萩粑的习俗。

记得很小的时候,小伙伴们总于每年的清明节前,提着自家形状各异的菜篮子,辗转于种满小麦、油菜、绿肥等农作物的田间地头……其情状恰似鸡群于野外觅食谷粒或昆虫,又似群鸭于碧波荡漾的水面玩耍嬉戏。被无限春光包围得水泄不通的我们无疑成了快乐的中心——那心地善良的缕缕阳光、那彬彬有礼的行行麦苗、那悦耳动听的阵阵松涛、那盛装徜徉的朵朵白云、那沁人心脾的股股花香、那翩翩起舞的条条柳枝、那笑容满面的山山水水、那时疏时密的声声鸟鸣、那时远时近的袅袅乡音……既是给我们提供快乐的源泉,又仿佛是我们的快乐外化而成的种种具体表现形式,而装在我们篮子中的那或多或少的水萩则似乎成了快乐最核心的内涵。

当洗净揉碎的水萩与米粉或麦粉们胜利会师之时,我那迫不及待的味蕾也早已在舌头上翘首以待了。眼看着母亲将做好的水萩粑贴放到热锅上,再盖上木锅盖时,我那贪婪的目光恨不得化为长臂以早点将锅盖揭起。其间,馋猫似的蹲在一旁的我,常常会不断询问母亲水萩粑蒸好了没有。难怪母亲曾多次嘲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年少的我是个“做个粑等不着热,娶个老婆等不得黑”的人。而当水萩粑蒸熟后,母亲总要预先留出一碗以供清明节给祖先上坟时用,以此来表达对先祖们的敬意。而这之后的第一个便是用筷子串起后递给我,早已垂涎三尺的我便一边用嘴吹着散热,一边冒着被烫的危险,仰起脖子准备大口朵颐,其狼吞虎咽状颇似“天狗吞月”。套用季羡林先生在《我的童年》一文中所写的“每天最高的享受”——吃“奶奶”给的半个白面馒头时的感受:“我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比水萩粑更好吃的东西。”即使是那用来祭祀祖先的水萩粑,在那物质极为贫乏的年代,更何况是在一年中最困难的“青黄不接”之时,绝无扔掉的可能。相反,大人们还告诉我,吃了这些祭品,还会更多更好地得到祖先们的保佑。因而那装在碗里的水萩粑,往往在上完坟返家的路上就理所当然地转移到我和大人们那并不拥挤的胃里。

尽管后来我因远离家乡到城里求学、工作而失去了吃水萩粑的机会,但近些年来每当清明节来临时,正如总要想起逝去的亲人一样,我总会想起童年时常吃的那耐嚼耐品、回味无穷的水萩粑。好在前几年来淮南的堂弟,曾给我带来一些老家的水萩粑,尽管无论是做功还是配料,均比我儿时的水萩粑考究得多。但无论如何,我总也吃不出孩童时代的味道来。

“水萩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念粑人。”人生的太多无奈,悉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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