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余光中先生
胡竹
峰
余光中先生走了,他家属说走得很安详。余先生鲐背之年,已臻上寿,顺生应命,我辈本无庸过悲,但想到寥落晨星又弱一个,心中的失落感仍久久不能散去。
有我此等心情的友人颇多,微信朋友圈一片悼念之声。
我和余光中先生见过一次,在池州,在杏花村参加诗会。余先生举止从容地出现了,鸭舌帽压得很低,轻轻悄悄地走着,身侧大概是他的工作人员。朋友走上前,介绍我是《安庆晚报》的副刊编辑。余先生兴致颇好,说安庆去过的,我对安庆挺有感情,1947年登过振风塔。他跟着补充说,当时我高三,坐船从重庆回南京,路过安徽,在安庆停了一下,上了岸,跑到一个高塔顶上,就是振风塔。很多年轻学生找余先生签名合影,我见状,退到一侧。
那次诗会,余光中朗诵《寻李白》,开头几句是吟出来的,声调悠扬,大有古风,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吟哦。晚饭时安排在一水畔饭馆,余光中走在云梯上,步履维艰,我过去搀着他。河上风吹不休,余先生八十多岁的老人,跑了一天,精神还不错。过了桥,我侧脸看他,鸭舌帽下的头发全白了,银白,睫毛也是白的,银白,让我十分好奇。睫毛的白让余先生的身体有种透明的感觉。余光中的集子,我读过几册,我看他斯文儒雅的样子,干干净净,有郑板桥兰花和金农小品的味道。走在路上,交流几个散文写作的问题。余先生问我姓名,他说读了我一篇文章《戏人》,他说的是《21世纪年度散文选2010年散文》里选的我一篇谈戏的散文。那本书里也选了余光中的散文《雁山瓯水》。余先生说,我们这一次和温家宝总理的文章在一本书上。
饭后,请他给我台湾版散文集题写书名,他说我的笔不合手,写的字不好看,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笔,认真地写了“墨团花册”四个字。那次余先生留了电话给我,我们偶尔聊聊。所谈无非散文,无非诗歌。我托出版社送他散文集《豆绿与美人霁》,他托人送我台版的诗集《白玉苦瓜》。后来和余先生通过几次电话,他说这辈子写作立言,很值得了。
有出版社托我编余光中的文集,因缘不到,这一段书缘没能续上。
余先生曾答应给我散文集作序,后来渐渐年事高了,我也不敢劳烦,到底书缘浅了。
先生名光中。其光在文字里,其人,就我所交往的,也颇中庸。
先生高士也。高士是不死的,死的只是形骸。
这是友人的话,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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