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了不起的“草根”消防组织 安徽消防往事（二）
○保存完好的老式消防车和消防水枪（资料图）
○民国时期消防队进行训练时的情景（资料图）
○《消防器具预算清册》（部分）
○《关于捐助芜湖万安救火会劝募经费事项的批复》（部分）
眼下正值秋冬时节，天干物燥，是火灾的高发季节。如果遇到火灾，大家会拨打119求助，消防官兵就会前来灭火，高压水枪、云梯、消防车等现代化消防器材也会各显神通。但你知道吗，在民国时期，如果发生火灾，除了官方的消防组织来灭火救援外，民间消防组织也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民国初年，安庆有较大民间消防组织16家
民国初年，安徽官方消防组织以当时的省府所在地安庆为主设立，时称“省会消防队”“安庆消防队”。除了官方消防组织，其实早在清末，安庆已有了民间消防组织。史料记载，早在清同治年间，安庆城就有诸多消防组织，除蓄水池镇安局外，另有横坝头的清平局，三步两桥的保安局，龙神祠的永逸局，同安岭的亿安局，鸳鸯栅的定安局，龙门口的咸宁局等。
与此同时，安庆各慈善团体也相继建立救火会，这些民间的救火会人数不等，或百余人，或几十人。经费来源主要靠房租收入，亦有从商户、居民中筹集。救火员上身套蓝背心，胸前标印救火会名，扑灭火灾后可免费就餐、洗澡，而担水者则凭筹码领取相应的补助。其中，规模较大的有16家，比较有名的就有安庆浙江广昌发同人救火会和胡玉美消防队。
说起安庆浙江广昌发同人救火会，就不得不提到它的创建者倪锡卿。他是浙江绍兴人，精通印染工艺，便在安庆创办了广昌发染厂。由于技术过硬，质量稳定，该厂很快就在安庆打开了局面，并以染色纯正称誉。
不仅如此，倪锡卿热心地方公益事业，创办了浙江广昌发同人救火会，并配备了一些救火设备，有水龙、水桶、挠钩等相关工具。广昌发同人救火会的会员都是染厂工人，只要火警发生的铜号一吹，他们就立即赶赴火灾点进行救援。广昌发同人救火会行动迅速，贫弱不欺，在安庆有极好的口碑。
胡玉美消防队则是由安庆的知名老字号“胡玉美”创办的。在消防设备方面，胡玉美消防队最初使用土制水龙，但水压不大，效果不甚理想。后该消防队采购了一部机器水龙，以柴油机为动力，灭火能力大大加强。为了提高救火灭火能力，胡玉美消防队还经常组织消防培训。
总体来说，民间消防组织一般是有当地居民尤其是工商业者出于防火、灭火的安全需要发起成立，但它们对消防事业的发展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民间消防组织经费如何筹措
除了安庆外，像合肥、蚌埠、芜湖等地均有民间消防组织。民国初年，合肥义仓巷里的房屋非常密集，且多为木结构建筑，居民生活燃料多以木材为主，遇到天干物燥的天气，极易引发火灾。为此，合肥商会向商店筹款，购置了一架水龙。后来逐步发展成为水龙局，在四牌楼、义仓巷等处设置了水龙。每遇火灾，打锣报警，就地召集救火人员挑井水扑救，支付临时工资。1931年的冬天，西门大街刘义丰杂货店（现为三孝口附近）发生火灾，从上午10点一直烧至下午4点，受灾户达2000多家。义仓巷的水龙也出动了，但因水源缺乏，收效甚微。
史料记载，1928年由蚌埠商会出面筹建消防协助委员会，自行筹措资金，增购消防器材，给生活困难的消防人员一定的补助，使消防能力有了加强。而芜湖的万安救火会则在20世纪20年代，由程海鹏领衔在二马路（今新芜路）建成万安救火会，取名“万安”意在祈求万民平安吉祥。
这时的民间消防组织最常用的报警工具是铜锣，一有火情，有人专门摇铃、拉钟、打锣示警。一旦听到警报，民间的消防队员从自己所属的救火会，取来器械赶赴火灾现场扑救。火灾初起，形势紧急，锣声一声连一声，密集紧促，谓之“串锣”；到火灾渐缓，直到最后熄灭，锣声也一声声缓慢下来，名曰“倒锣”。火灾起灭或大小转换，用锣声变化来反映。当时百姓通过锣声的缓急变化，得知火情的情况。
那么这些民间消防组织是如何运营的？他们的经费从何而来？安徽省档案馆藏的《关于捐助芜湖万安救火会劝募经费事项的批复》，记载芜湖万安救火会筹集经费的事，该档案中附了一份定远等邮局管辖大桥村镇信柜，记载了1937年第二季经收邮件应得酬金及津贴，其中“每月津贴”3元、“酬金共计国币”940元。可见当时的民间的消防组织，其经费来源主要是民间捐助，包括工商业者捐款。而经费用于自购消防器械，包括水龙等较大器具以及支付参加灭火的消防员的报酬。
学校、邮局等也配备消防设备
传统水龙、木桶、火钩、钉子钩、铁锯、斧、竹梯……这些消防器械不仅出现在专业的消防组织中，而且学校、邮局也有相应的消防装备。
史料记载，1947年6月，安徽省政府颁行的《安徽省长淮水上警察局消防组织办法》规定:“本局各分局队所组织之消防班，应设置消防救护船、救火机、唧筒、水管等器材。民船每只船应备水筒只，如经济力量许可，应购置唧筒和水管。轮船汽船应设灭火弹、救火机、唧筒与水管等器材。”由此可见，民间船只也会配备一些简易的消防设备。
省档案馆馆藏的《消防器具预算清册》档案记载了1932年安徽省立第六临时中学配置消防器具预算情况，其中有白铁水枪7支、木水桶22担、铁抓钩7把、抓钩杆7根、太平瓦缸8口、麻绳22斤和扁担22条等，这些消防器具总计要花费1370元。
而在1932年8月3日《关于检发怀宁一等邮局消防章程的谕》档案中，记载了怀宁一等邮局关于消防工作的安排。该档案中盘点了怀宁一等邮局的消防器具，并制定消防章程。“查本局救火机共有喷水龙头六个”，还有“手摇水龙一具”“橡皮吸水带，长二十五英尺”“百英尺长帆布水带又铜质管头二具”“铜质火把六个””铜帽二十顶”“唧筒二十个”“带钩之皮带二十条”“斧子四把”等。
此外，怀宁一等邮局还对消防器具的养护做出了规定，“上列各处之喷水机与水龙水带，每月均须察看二次，有无漏洞以及损坏并将水灌注水带，至救火机则至少每月应试用一次。”由于当时没有自来水，就要求该局职员多蓄水，“本局屋顶水池内务须水带贮满”“放在第二层楼之水桶及楼下之水桶均应将水盛满且须常换”“夜间则于人员离局之前并须注意各水桶是否盛满”。同时该档案中，还提到每月在规定的时间举行消防演练，就是为了让该局人员熟悉消防器具的位置和熟练使用消防器具。
消防工作，重在防火。档案中也提到了防火意识宣传和教育，“各员在离局之前，务须注视灯烛及火炉等项是否确已熄灭”“旧字纸及他种引火之物切不可积存在局内任何办公处”“吸烟者对于火柴及烟屑等务须格外注意，倘因此事引起火患而受损失当必责令该员赔偿”。
□周茂莉 何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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