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那地的荷与风景 谢思球
有学者指出,当今中国最大的变化,是世俗生活的崛起。世俗生活是琐碎、沉重和透支的。什么理想、意义和诗意,都统统被强大的世俗生活浪潮消解得体无完肤,所谓生活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而忙,除了收获身心俱疲还有就是对时间和年龄的畏惧。作为精神生活范畴的文学艺术,在世俗生活中被边缘化完全在情理之中。问题是,世俗生活崛起之后又怎样呢,我们又该如何去接受和适应这种变化,并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作家林清玄说,别让世俗淹没了生活的浪漫和热情,更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学者朱良志也说,真正的高雅,是在世俗生活中建立起来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时青荷的散文新著《世界予我寂静欢喜》彰显了她重塑一种艺术生活方式的努力和信心。
那时青荷本名黄琼会,枞阳县会宫镇人,《世界予我寂静欢喜》是她的第一本书。她的笔名“那时青荷”是阅读这本书的关键词或者说洞悉她散文创作幽奥的密码。那时、那里和这时、这里是相对的。在那时、那里与这时、这里之间,是作者,是不堪负累的现代人。那时的乡村女子,此刻正坐在写字楼里,或行走在城市的街衢之间,她在思考着怎样完成一件让上司满意的文案。那时的荷,那里的风景,在过去,在未来,在乡村,在远方。反正不在这时,也不在这里。但是,只要拥有一颗美的心灵,有一双发现的眼睛,距离和时间差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时也可以变成此时,那里也可以变成这里。
她写乡村,写四季,写人间,写花花草草。植物在她的创作中占了很大的篇幅,她说要做素心女子,像植物一样安静生长、四时明媚。在世俗和日常中发现生活的诗意和美,这就是生活美学。多看一眼,多听一刻,多想一时,无论此时此地的现实怎样苟且,我都有自己的解脱方式,就像她在文中所写,“发现活在尘世的低处,也是一种境界”。
所有美好的事物,我都要看上两遍。比如,一片蔚蓝的天空,一幅美丽的画,一首清新的诗,一个优雅的背影,一张柔和的面容……是这样的,所有这些美好的事物,都值得看上两遍。一遍因为纯粹的喜欢,一遍因为执着的深爱。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值得看上两遍》
为什么要看上两遍呢?因为喜欢,因为深爱。看上两遍,是为了不错过,为了记住。这种热爱不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实现了康德说的从“优美”到“崇高美”的转变。这种转变带有“悟道”的性质,有一种心与物齐和返璞归真的意味。原来,世俗生活和诗意并不矛盾,只是我们变得麻木了,忘了在匆匆的行走中抬起头,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和身边的小草。有人说,唐诗就是世俗生活的产物。这话是不无道理的,唐人在交游、宴饮、聚会、饯别中,甚至戍边、流放或流浪的途中,就轻轻松松地完成了诗意地转身。他们作诗的地点可以是任何地方,坊间、驿站、客舍、酒肆、井台、舟中、山水之间、塞上塞下,等等。可以说,唐人甚至比任何朝代的人更沉醉于世俗生活,他们把生活过成了诗。活着,有些感伤,有些孤独,有些爱恋,有些情怀,必须要以诗的形式说出。生活到诗为止。除此,皆是碌碌和庸常。
我想,在这本集子中,那时青荷是做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她的写作带给我们的启发。
有时候,我喜欢心怀一种淡淡的欢喜,远远站在某个地方,看人影婆娑、夜渐阑珊之美。不管是在一片灯火璀璨、笑语喧哗的大厅,还是晚间车水马龙、纵横交错的街道,我都能感知到这种自心底升起的宁静远意。当我目光游离迷蒙之际,发现有个眼神,正在光芒深处将我寻找。
——《爱是心中最美的宗教》
在时空深处默默注视我们的人是谁呢,又为什么而注视?原来我们从没有孤单过。泰戈尔说,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培养学生面对一丛野菊花也会怦然心动的情怀。文学的目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为什么需要文学,为什么写作,我们需要的不正是如此吗?我们的灵魂需要从世俗中被拯救出来,我们需要一双翅膀。人间正道是沧桑,人生正道是情怀。
那时青荷说,“只在风起的时候,写信,抑或雪落的季节,写诗。信,寄或不寄,已不再重要,心里有一种懂就好。”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忙完一天的琐事,从文案或会议中逃脱出来,我们需要在书案前静静地坐下来,铺开纸笔,给那时、那地的荷与风景写一封信,写一首诗。
笔走龙蛇,一直走着,走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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