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可读万卷书 (节选)
眼与心俱到,方能谓之为“读”,所以,读书是要用心的。
虽然,别把读书当学问做,但是,读书也是可以做点学问的。眼到,是阅,可以一目十行,大可不必字斟句酌。而“读”就不一样了,尚需心到,说白一点,就是认真地辨识和理解。
一直没去査济,可对査济不陌生,我熟识的三位大作家都有美文描写过、咂味过“査济”,谈正衡的“黄昏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柳拂桥的“千古青弋江(3)查济”和朱希和的“品味查济”,都仔细拜读过。去年从査济回来,就拟了一个文题“査济:视角4+1”。读了三个人的“査济”之后,又读了刘琼的“通往査济的路上”。加起来便是四个人了。那个“+1”便是我自己。
虽说“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一个査济,三位先生的注视角度不同,却给我留下不同的感觉。
柳先生用自己感觉,对査济的徽派建筑做了翔实的记叙,语言和视角很独到,柳先生说“月色与马头墙是绝配。因为在山里,黛绿的颜色为主打,多少是有些黯淡的,可是因为月光的映照,就有了层次,也动了思乡的念头”。我在桃花潭的那个晚上,印证了他描述的精准。又说,“山村人家是静默的,水声在夜里看不见了来去,可响得厉害”。柳先生说“好风景不是单纯用来看的,有时候得听,更需要用心听。心不在焉,等于没去”。我觉得读书也是如此,不但眼到,尚须心到。
不记得谁说过,“正衡的散文可谓洋洋洒洒、才气横溢,锦心绣口,涉笔成章”。评价很准确。谈先生的文风同样体现在那篇“黄昏吹笛雨萧萧 人语驿边桥”中对査济的叙述和铺张中。他说,“空洞的足音,激发和暴露生命的感悟。在查济,在这颓废诗词一样的古典意象里,我延伸着曲曲折折的断想”。谈先生写的这一段,“不管是古镇还是古村,最让人迷恋的,是那这种一脉传承下来留在骨子里的人文气质”。我特别有感受,宏村、西递整日里的喧嚣,已经没有谈先生所说的“内敛而文秀”,已经失去了古镇的真实,而谈先生笔下査济的古朴幽静以及沧桑深远,贯穿全篇,道地的美文,尤其这句“走得很近、离得很远”。很是触动人心。而外乡人“很难落地生根将自己真正融入”。这便是他的査济。
朱希和先生去査济是“想突出重围,寻一僻静去处,呼吸山野的清新空气,找回一种纯粹的自然情调和本真的人文情怀”。朱先生说,“这是一个无月的夜晚,我躺在‘文德阁’的床榻上无法入眠。山村很静,静得只能听到窗下小溪淙淙的水声。周遭一片黢黑,古民居酣眠在远古的梦里”。朱先生有一大段对景而抒情,你可以随着他的缓慢而悠闲的脚步,在千年的石板路上,在民居、溪流、残垣、鸡犬声中徜徉流连。朱先生觉得,“查济拒绝繁华,厌弃喧闹,查济就是查济,我真想隐居在查济”。这是朱先生的査济。
刘琼的“通往査济的路上”比较博大,全篇一万多字。是以査济为原点,辐射上下,恣意纵横,把徽州写了个遍,朱熹和徽州学堂;桃花潭和战火;徽州驴和胡适;鱼梁和棠樾;汤显祖和李白……刘琼这一段耐人寻味。“徽州人对于生为徽州人,有着异乎寻常的自觉,他们对徽州是‘与有荣焉’,只念‘生死相共’。”说几进几出安徽的婺源“近一百年来不断地发起‘返徽’运动,便是例证”。刘琼,安徽芜湖人,我读这篇文章时,她是《人民日报》文艺评论室的主任。
我在“査济:视角4+1”中感叹道,昔日的安静和恬静已经被喧嚣和嘈杂所淹没,査济正在走宏村走过的老路,也许不可避免,但现实很无奈,更加可惜。
所谓的评论作品,就是做点学问。评论大抵是客观和主观并存,实际的哈姆雷特和读者的哈姆雷特相距也许很近,也许很远。所以夏目漱石说的“我为了不受将来的侮辱,所以要拒绝今天的尊敬”。就非常耐人寻味。作家和他的作品在读者的心目中,不需要撮捧,也不需要打压。读书之后的感想,也就是“我说说我的看法”。无须蜜语,也无须毒舌。
作协推荐了李凤群先生的三部作品,我只看了《大望》。我在读《大望》之前,先读了方维保的“困境假设下的老年凝视、乡土镜像与人性症候”,曹雨河的“罪与罚的追问探求”和高海平的“用荒诞演绎现实”三篇评论。在读完《大望》之后,觉得方维保的评介最贴近作品的本意。过度地解读也是一种诟病,前两篇都过分地纠缠去解读四个老人对曾经“罪孽”的自我悔悟和“救赎”。我觉得,《大望》对四位老人“罪孽”的判定是苛求的,在荒诞的年代,首先要救赎的是荒诞的社会。荒诞年代的罪孽,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幸免的。从这个角度讲,《大望》回避了一些值得正视的东西,人性,有时候是为社会左右的。记不得谁说过,优秀的作品,永远没有结局,更多的是唤起内心对无答案的人生命题进行的一种思考和反省。《大望》的优秀也许就是能启发思考和引起反省。
我读书,基本上不计较结果,只注重过程,看路上的风景,引发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追究。我读书,不太迷信大家,譬如《围城》吧,就没觉得有多好,从语言上看,与对钱先生肃然起敬的大学问,似乎有点差距。
当下的读书人,不读古典诗词,我认为是读书的缺项。也许你说,不读诗词就不能读书写作啦?是也不是。但我还是坚持认为,读诗词,对认知历史、营养文学,甚至修身立世都是有益的。我说这话,并不是从“我喜欢”出发的。
我读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无以为依地遥想渭城的客栈,客栈前的柳色;天马行空地遐想安西,安西府的阳关。直到我沿着渭城至安西一路走过,我差不多读懂了这首诗,我仿佛听见王维的吟唱,听见了古筝的弹拨。理解了王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境界,“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就是诗化的水墨丹青,既是诗,又是画。
芜湖,可供读书的公共地方不少,但是在其中读书的人确实不多。新建的赤铸书院,掩映在绿树翠叶中,避喧让闹,宽敞明亮。偷闲一天半日,置身其间,抛开俗格凡事,放心书中,也是一种幸福。深陷在厚书薄刊中,不说汲取营养吧,至少是一种放松和愉悦吧。
一边“熟读唐诗三百首”而“休叫白发唱黄鸡”;一边“远游无处不销魂”而“细雨骑驴入剑门”。宅家读书和外出旅行就是我的“诗和远方”。一本闲书一杯清茶,就是我当下的日常生活。(一等奖)
沈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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