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度 读张耀月的《向物而生》

安徽诗人张耀月的新诗集《向物而生》出版了，其诗的思维方式很有特色，品读之后，我有一些体会。

首先，是诗歌中所表现出的诗人的放射性思维，即由一点四面发散，也就是辐射。由一人一事一物一景引发多方面的思考，比较自由随意，带有跳跃性，这与古典诗歌的凝聚向心力是相反的。放射性思维的好处是能打开思路，使一首诗内蕴丰富，弱点是容易散漫无边，缺少核心和主题。举《向上的阳光》为例，诗由登黄山引发很多观感，山上与人间，山与人，具象与抽象等等，涉及面较广，而不是传统的写景抒情。有些句子可能是关键，也有意味：“这足有的高度，抹平了心底的沟壑”，“抬头的群峰向上，留下的苍茫深藏人间”。

其次，诗人打通物我，也可说是感物通灵。以《以蝶为名》为例，这首诗的思路是庄周梦蝶的扩大化。诗的开始：“风，在玻璃上蠕动/一只蝴蝶在我的肋骨上打坐”，便是物我合一。接着写“我要画画，画它的轻颤/我要画雾，不停地蔓延……”，这“我”是诗人。第二段开始写“在周围开始变暖时，我就醒来/挤出小小的壳，冲破坚硬的世界/穿越草原和森林，在阳光里审美/修改静静的河水和松柏……”这“我”又变成蝴蝶了。“修改”一词极好。蝴蝶的出现使一切变得生动美好起来，一只蝴蝶改变了一切，也暗合“蝴蝶效应”。诗人观察蝴蝶，化为蝴蝶，物我打通，天人合一，是一种原始思维，也是一种诗性思维。

第三，我的体会是诗人写思考的过程，而不是写思考的结果。过程有包孕性，思维的触角多，有无限可能性。张耀月的诗像穆旦的诗，感性与理性浑融，人称的转换也都相似。他的诗比穆旦的还要柔和细腻，生活化。这三个特点，合起来的好处是丰富，不足是驳杂，关键是度的把握问题，这是对诗人张耀月的期待，也是对诗人张耀月的考验。

《向物而生》 张耀月 著

团结出版社2019年3月

□张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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