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依然是团圆 安徽蚌埠 戚佳佳
还没到放假的日子,母亲的电话便一个接一个了。母亲说,今年,可回来吗?回!啥时候回来?除夕前一天!
搁上几天,母亲的电话又来了,可回来了,啥时候回来啊!于是,把前几日说的话再复述一遍,并再三说,回去,一定回去。母亲听了,再无疑问,再无不妥,就兴冲冲地挂了电话。
而如此重复的电话,在我回家前的每一天,照例还会响起,照例还会重新倒键。母亲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老人都有一个相同的习性,凡事细化,而且要精准无误。
接着母亲的电话,感觉一份满满的关切和被惦记着的感动。都说,家有一老,赛过一宝。每次,当身上的鳞片被时光磨砺得失去了光洁,身心无限的颓废与疲乏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回家。
回家,对一个“乡音无改鬓毛衰”的“老大回”的人来说,有着太多的含义与迫切。当我的疲倦与乡音不期而遇,当万花凋零,乡野村舍间,消瘦的树依然坚挺。我的情感会突然间蓬勃而出,没有眼泪,却是无声胜有声的深挚。
母亲远远地站在村口,她的身边聚集了好多的母亲。她们系着色泽各异的围巾,慌张地望着我来的方向。那里是一片空旷的高地,原来的纤纤细柳早已了无痕迹了。唯有嫩芽儿在土质层里蠢蠢欲动。过了这个年,就该是春天了,万物都在朦胧的苏醒中,睡意蹁跹。
母亲看见我,忙不迭地迎过来。妈,不是让你在家等吗?这大冷的天。没事没事,搁家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就这个急脾气。妈说着就伸出手,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包,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拉过我的手。
与母亲一路手牵手,平行着走向回家的路。沿路遇见的叔叔大爷们,都投来钦羡的目光。村里的树都已光秃秃的了,我偶尔抬头的时候,还能看见高高的白杨上编织的鸟巢。
身旁的母亲高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显得有几分蹒跚而笨拙。内心的颠簸起伏,让坦然面对生活这么多年的母亲,突然变得不那么从容了。母亲那褶皱的脸上,笑容仿佛是平静的水面上推陈出的一层层波纹。
一片被时光遗漏的树叶飘下来,冬天的味道、春天的气息相互融合。我听见树叶的笑声,哗啦啦的,像一个顽皮的孩童。它也急惶惶地奔下来,迎接一个远道而归的游子。
越来越近的家门,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鲜红的门联,刻着福娃和鲤鱼模样的福字了。敞开的门前,又陆续地涌出了几个人,我的哥哥姐姐们,我的多日不见的亲人们。他们站在门口,喜滋滋地看着我和母亲。突然有肉的香味,扑面而来。眼睛变得模糊不清了,朦朦胧胧之中,潮汐涌动。
虽然已是不惑之年,在母亲这里,在哥哥姐姐们这里,我似乎还是孩子,享受着一个孩子的待遇。
在亲人们的簇拥下进了家,还是儿时的感觉。案几上两炷香的细烟,袅袅婷婷,穿越时空。过往的、故去的亲人们,此刻是否也能感知年的喜悦和家人的那份深切的怀念!
我对着两炷香俯下身,对先人拜了又拜。这先人里也包括了我的父亲,年年过年年年过,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父亲是否能感知亲人们的思念!
父亲健在的时候,每一年除夕的年夜饭都亲自下厨的。父亲系着一年才系一次的围裙,在雾气滚滚的灶台前转来转去,心甘情愿地为一家人的年夜饭忙碌着。那时,我偶尔会蹿到他的跟前,父亲会特别明了地塞一块肉搁我嘴里,我转脸就欢蹦乱跳地奔回一群小伙伴们的队列了。
而如今,我们看不见的父亲,却会看见我们的父亲,也许正在我们中间。我们喜悦着,他一定也是喜悦的。
这个年,我们依然是团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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