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传统村落奔走,站在明天看现在
很快,一个“长久没敢去动的重大的话题”——古村落保护,又提上了冯骥才的日程。
冯骥才经常到一些古村落去,看到很多古村落面目全非,文化本身的纯真已经没有了。做了文化遗产保护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可几年后还是命悬一线,或永久地消失了,岂能不让人痛心?
然而,村落相当复杂,不是靠热情和汗水就能发动抢救和保护的。首先它不是一项独立的遗产,而是一个个生产和生活的社区,它由最基层的村一级政府管理。在文化上,每一个村落又是一个复杂且独特的综合体。村落保护的标准是什么?中国到底有多少古村落?现状如何?没人说得明白。可是如果放在那里任其兴衰,很多极具价值的古村落便会悄然作古,众多文化遗产亦随之灰飞烟灭。
冯骥才知道,这样一个巨大的、举国的、远远超出文化范畴的事情,只有国家下决心来做,只有进入国家的方略才有希望。他想出的办法是,先把“保护古村落”的声音喊出来,制造舆论,就像当年抢救非遗那样。
渐渐地,古村落保护有了试点。可是,文化抢救总不断出现意外。时间到了2008年,汶川大地震发生了。当时,冯骥才正在欧洲访问,回国后,除去忙着捐款捐物之外,对文化敏锐的他很关心前方“文化受灾”的情况,因为这次震中是羌族的聚集地。很快,他赶到了灾区,为紧急抢救羌文化忙碌着。不久,《羌族文化学生读本》出版,捐到了灾区的学校;百余万字的《羌族口头遗产集成》也终于面世;绵竹年画的大型文化档案也加紧编好并印制了出来。
可是,这些仍然难掩他心底的苍凉:还有太多太多的古村落走在面目全非的路上。
2011年9月6日是中央文史馆成立六十周年的纪念日。身为国务院参事的冯骥才在会上作了《为紧急保护古村落再进一言》的发言,经媒体报道,一下子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次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财政部联合启动中国传统村落调查,传统村落作为中华民族的历史财富,进入了国家的保护范畴。
如今走在乡土中国,冯骥才多了些欣慰。有次到安徽徽州的一处村庄,当地人想让他看一下村落的保护情况,他忽然看到一根电线很特别:房顶是灰色的,墙是白的,白电线被涂成了灰色。冯骥才问:“这电线是谁涂的?涂完后电线和房屋就协调了。”村民说:“这不是您的观点吗?古建筑的保护要注意每一个细节。”
更让冯骥才欣慰的是,在这样一个物换星移的大时代,他能为延续养育自己的这方文化做些事情。“我走在山川大地中,常常感到我们文化的伟大。我们不知道的永远比知道的多,我更感到,它让我们获得的永远比我们付出的多。”
每个时代的知识分子都有自己特定的时代使命。冯骥才明白,与上一代知识分子不同的是,到了这个社会转型的时代,民间文化有了遗产的性质。性质变了,就要重新认识它、保护它。历史不只是站在现在看过去,更重要的是站在明天看现在。“现在,养育了我们的母体文化需要我们。”冯骥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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