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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东西隐藏着 □刘学升

淮河晨刊 2018-09-14 17:08 大字

在我的人生经历中,一些东西被隐藏着。只是有些隐藏的比较深,有些隐藏的比较浅。就像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有的小伙伴往往藏在门后、桌底、床底抑或墙前屋后,但这些浅显的行为往往是隐藏不住的,很容易被找到。有的小伙伴则不同,他们往往藏的远远的,或者干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等到捉迷藏结束,根本见不到他们回来的影子。这样的隐藏,自然比浅显的隐藏要高深的多。

但是,我的隐藏,无论是深是浅,一般都不会对自己、对他人构成威胁或造成伤害。因为我的隐藏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的隐藏。而古时候的皇家就不同了,历朝历代,经过多少腥风血雨,可谓不胜枚举。近日,我阅读一本名叫《故宫的隐秘角落》(中信出版社,2016年4月第1版)的书,跟随该书作者、故宫博物院副研究馆员祝勇先生,一一造访武英殿、慈宁花园、昭仁殿、寿安宫、文渊阁、倦勤斋,去把“藏”在那里的李自成、吴三桂、孝庄太后、康熙帝、乾隆帝等一个一个的找出来,看看这些历史人物在当时都做了些什么、经历些什么。在此,我将读书感受撷取一二,与君分享。

先谈谈武英殿和李自成。

公元1644年农历3月19日,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进入北京城。之前,他曾下令“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还张贴告示“大师临城,秋毫无犯,敢有掳掠民财者,凌迟处死。”但这个原本很严厉的命令,首先被李自成带头破坏了,那个老百姓心目中的“迎闯王,盼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李自成,进入紫禁城后,忽然就得意忘形了。李自成每天在武英殿荒淫作乐,以自身“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实际行动,纵容农民起义军在北京城集体癫狂。农民起义军将那杆“均田免粮”、天下大同的大旗抛至一旁,肆意搜刮民财,掠夺女色,可谓明目张胆,丧心病狂。“失民心者失天下”,结果,大明王朝辽东总兵吴三桂引清军入关,导致李自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随即拱手让人不说,还被清军一路追杀,未逃劫数。

我想起1948年3月23日,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在乘车从西柏坡前往北平(今北京)的路上,毛泽东对周恩来说“我们决不当李自成”。共产党说到做到,李自成说到没做到。李自成打下江山为的是做皇上,共产党打天下、坐江山一切为人民。这是共产党人同历史上的每一次农民起义和革命的根本区别。

故宫的武英殿,曾经隐藏着李自成进城时的温柔春梦和登基时的复杂心情(公元1644年农历4月29日,李自成在武英殿举行登基大典,次日黯然出城,临行前夜还不忘下令放火、放炮,将北京城变成一座浴火的城市,“哭号之声,闻数十里。”)。如今,到故宫旅游的人们,又有多少人知道武英殿的历史呢?

再说说文渊阁和《四库全书》。

乾隆帝高瞻远瞩的眼光让我很钦佩,他于乾隆三十七年(公元1772年)批准时任安徽学政朱筠所奏,成立“四库全书馆”(即经、史、子、集四部),召集天下士人参与缮写《四库全书》。总纂官纪昀自不必说,我的安徽老乡、“皖派”学术大师戴震因此奔向“四库馆”。当时除了戴震,还有邵晋涵、周永年、余集、杨昌霖等,这些大学者也因此青史留名。《四库全书》缮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第一部《四库全书》缮写完成于乾隆四十六年(公元1781年)十二月,历经十年。三年后,第二、三、四部抄写完成。又过了六年,即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最后一部(第七部)《四库全书》抄完最后一个字。至此,七部《四库全书》全部竣工,并先后安放于故宫的文渊阁、承德避暑山庄的文津阁、圆明园的文源阁、沈阳故宫的文溯阁、镇江金山寺的文宗阁、扬州天宁寺的文汇阁,杭州西湖孤山的文澜阁。上述七阁,我很荣幸到过文渊阁、文宗阁和文澜阁,另四阁我虽未去过,但从心里亦感到振奋。遗憾的是,上述七阁或屡遭兵燹,或经过岁月,早已书去楼空,成为一座座空荡荡的建筑。如今较为完整的《四库全书》仅存三套,其中文溯阁《四库全书》现藏甘肃省博物馆,文津阁《四库全书》现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

而紫禁城中最大的一座皇家藏书楼——文渊阁中原先所摆放的《四库全书》,在1948年被匆忙撤离大陆的国民政府经上海、南京转运至台湾,现存放在台北故宫博物院。

我不知道,如今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四库全书》,能否再回到北京故宫的文渊阁?

……

读罢《故宫的隐秘角落》,掩卷而思,我认同历史既是人类创造的,同时也是人类改写的观点。“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还是农民起家的闯王;无论是平步青云的“和中堂”,还是功高盖主的平西王……

随着时光的推移,年代的变迁,思维的转换,有的走向成功,有的走向失败。其中经验教训,发人深省。成功则让人敬佩,失败则让人惋惜,这看似一个千古不变的定律,其实真有一些隐藏的东西,需要我们从中找寻,仔细甄别,作为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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