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开暑风微
周维维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我带着小儿看书,随口唱起了这两句。
哪一段历史呢?说的是李鸿章在当年的万国运动会上,眼看着各国国旗伴着国歌依次升起,轮到中国时,却只有黄龙旗而无国歌响。在西人的嘲笑声中,年过七旬的老人站了出来,满怀深情地唱起他从小就唱得烂熟的歌曲——家乡安徽的民间小调《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草香也香不过它”。老人声调不高,却让一室喧嚣归于寂静,一曲唱罢,掌声如潮。
有人说,这是一段野史。是也无妨,无妨这首江南民歌成了香飘海内外的民歌之一。那些流浪在外的人们,在哼唱起这首歌的那一刻,是不是看到了故乡的窗?窗台上,是母亲精心侍弄的茉莉花,打着小小的花骨朵,趁着每一阵夏风,飘香。皓腕凝霜雪,母亲的手也是茉莉花一样的洁白柔软啊,和花香一起入梦。江南好,风景依稀,情怀不老。
我也从皖西北来到了江南,住到了江边。夜晚江风徐徐从远处吹来,我和先生在阳台上摆开棋盘,细思凝想,下着五子棋来玩。万声遥远,耳边是茉莉花摇曳,鼻尖有花香萦绕。那样的一刻,不知天地几夕,只觉地老天荒。
所以,在这个百花寥落的时节,当栀子花也隐了、夹竹桃也谢了、石榴花也败了,我却依然有花事可写,有往事可忆。
这不是我养的第一盆茉莉花。好几年前,养过一株。同样弱不禁风,同样花朵零落,也同样芳香迷人。到了秋冬,花枯叶落,我也就等着春来再买一盆新花换了旧人。谁承想,这个小东西居然不甘心离开,它又发了新芽,而且变得枝繁叶茂,在第二年的夏天,打了好多花骨朵,开了一片白云,每天一推开家门,就受到它馨香的迎接。
可惜的是那一年我外出太久,很多盆花都干死了,它也未能幸免。从此,我再也没遇到那样连开两季的茉莉。然而,花和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个体虽脆弱,但生命的长河滔滔不绝。一花一谢,仍有花香。
这花香在盛夏里特别撩人,惹得我坐在她旁边舍不得走。望梅止渴,望茉莉则生凉意,暑气消,暑风微。“玉骨冰肌耐暑天,移根远自过江船。”这样形容茉莉花确实很恰当。“谁家浴罢临妆女,爱把闲花插满头。”这样的风雅也确实很适合小家碧玉的女子。夏晚,临花,玉骨冰肌暗香浮动的不仅仅是花了吧。
赏花的女子,是不是也会有情思萌动?席慕容的这首《茉莉》是不是就写在那样的情境中?“茉莉好像/没有什么季节/在日里在夜里/时时开着小朵的清香的蓓蕾/想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分别/在日里在夜里/在每一个/恍惚的刹那间。”我一直喜欢席慕容的诗,不过,这一首却觉得牵强了。分明是自己想念了谁,还非要拉上茉莉来做比。茉莉可不是不分季节的花朵,这个锅人家不背。
茉莉的花期只在7-9月,这么纤弱的花爱上的是热情的夏,花开,不过是赴一场约,自在从容。便如蒙多所写的那样:绿叶娇,不曾顾影寂寞,花朵微,未必自怜苦恼。总有人喜欢把弱小当做柔弱,若是能看看茉莉,便该懂得,一朵花也有一朵花的骄傲,每个生命都各有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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