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90后的故事:用脚化妆、短裙露假肢、三轮千里寻艺
她用脚化妆,爱所有美的东西,和别的女生没有什么不同;她露出一条假肢,在健身房练举重、推哑铃的照片,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他骑三轮千里寻艺,用“一只半手”专营手艺,只为完成一个渡己渡人的梦想。和大多数人印象里的“残疾人”不同,他们自然而自信,这是一个关于“我们”的故事……
1、4岁失去双臂的女孩用脚给自己化妆
杨莉,一位普通的90后女孩,在四岁半之前,和同龄的小朋友一样,在父母的悉心照料下,快乐成长。可是在四岁半那年,因为父亲是一名电工,家里就住在变电站旁边,在玩耍的杨莉双臂不慎触到了高压电,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尽管想了很多办法,可双臂还是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被齐肩截掉了。
杨莉说,妈妈年轻时比谁都爱美、爱打扮,照片上比她还要漂亮。可自从她出了事故,她每个月都要对着镜子,把自己发白的头发染黑。做手术、康复的费用大多是借来的,家里欠了亲戚很多钱,但妈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女儿,就算我和你爸不吃不喝,也会把你的身体调养好。”
突如其来的意外改变了她的生活,甚至因为没有双臂,曾被学校拒收。但她没有放弃,在家人努力寻找学校的同时,杨莉开始用脚趾夹着铅笔在纸上练习写字,最终得以有上学的机会,并于2007年考入了安徽农业大学。
4个月前,她开始尝试网络直播,目前粉丝已达到两百万。她做过超市营业员,卖过蜂蜜,也做了3年的文员,当过演讲师,一直用自己的努力改善家里的生活。她说:“爸爸妈妈为我付出了太多,现在我长大了,我能用双脚工作,我要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和很多同龄女孩一样,杨莉经历了童年、青少年,还有美好的大学生活。当她慢慢从失去双臂后的,孤僻、害怕、彷徨中走出来时,她说,自己并没有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杨莉爱美,爱所有美的东西,和别的女生没有什么不同,即使没有双臂,也依然可以用脚洗漱包括化妆。
“脚就是我的手啊,虽然残疾,但不会放弃爱美的权利。”杨莉经常会这样告诉别人。现在,每天出门前,她都要把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化妆后整个人也会显得精神很多。以前杨莉很害怕出门,每次出门在外感觉后背都是凉的,总是感觉很多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会低着头很不自在,有很多时候甚至抵触别人来帮助我。
但现在她已经可以打开心扉,接受所有的人了。包括好心帮助她、默默注视她的人,她就这样用脚递身份证给验票员,他并没有什么诧异和嫌弃,让杨莉感到很温暖。
出门的时候,杨莉会把身份证、车票还有钱放在鞋子里,这样拿取就方便得多。
后来,因为偶然的机会,杨莉接触到视频直播平台,经常会拍一些生活状态发在上面,没想到受到大家的喜爱。旅途中她也会拍一些视频和大家分享。
她一直在努力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是一个正常、健康的人,别人可以做的事情她一样可以。曾经有网友问她能不能生孩子,她告诉他们:“对于爱情和家庭的向往,我和正常女孩是一样的。”而现在,她也要独自上路了。
“虽然我可能身体上有些残缺,但我生活得很开心。”她说,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杨莉,希望自己像白杨树一样坚强,也像茉莉花那样静谧柔美。她想用自己的能力,让以后的生活更稳定、更独立。
2、95后独腿女孩:穿短裙、露假肢,走在大街会怎样?
谢仁慈,今年21岁,是西南政法大学的学生。4岁的时候,妈妈带她去家对面的一个诊所看病,她跑出去的时候被车撞了,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仁慈却发现,她的右腿已经从膝盖以下被截肢。而妈妈为了救她一命,冲到撞人的大巴车下,也永远地失去了一条左腿。
到了上学的年纪,很艰难,妈妈跑了大半个县城,才有一所普通小学愿意接受仁慈,终于让她有书可念。一路看着妈妈,为自己能够好好读书而艰难付出。然而到了离高考还有一年的时候,她的模拟考试成绩只有400多分,连考上大学都可能有困难。仁慈妈妈是位严母,小时候如果做错了事,也会被妈妈小打惩戒,然而这次,妈妈却什么也没多说,只说“我相信你”。高三这年,仁慈拼了,她从年级排名千名以后进入前20,最后凭借627分总分,成功考入了西南政法大学学习法律。
其实,从装上假肢的那一刻起,谢仁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残障人士”。她从不坐公交车上的爱心座位,她坚持认为穿着长裤的时候,自己和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区别。
她曾经很倔强地用自己的方式,坚持“我和你们一样”的信念。有男生骂她“瘸子”、“铁拐李”,她直接跟对方在菜地里打了一架,把男生打出了鼻血,独腿女战士“一战成名”。
直到在上大学之后,仁慈渐渐意识到,之所以有“残障”和“正常”的区别,是因为在中国,约8500万的残障人士,都面临着难以走出家门,难以被看见的问题,这让他们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异逐渐被放大...
作为一个残障人士,当你走出家门,这样的“不便”几乎不可避免。而由于人们对残障人士的了解也甚少,很多细节似乎在提醒着:“你和普通人,并不相同。”
2016年9月,谢仁慈去买一条新裤子,她原本认为长裤看不出差异,结果店员总是偷偷地打量她,因为穿上之后,自己的两条腿粗细不同,那种异样的目光让她感到尴尬不已。
对着镜子,谢仁慈想:与其这样不和谐,还要遮遮掩掩,不如就把假肢露出来吧!我就是少了一条腿,被人看到又怎样。那一天,她撕掉了假肢的外包装,只留下里面的金属支撑,第一次把裤腿挽起来,拍摄了一张自己站立着的照片。
那天开始,她又重新穿上了短裙,虽然路人会投来异样的眼光,但她觉得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这是每一个20岁的爱美女生都想要做的事情,在假肢允许的时候,她还会尝试去穿高跟鞋,因为她始终觉得高跟鞋很性感。
“纵然有外在的缺失,在精神世界里,我们同样享受人类浩渺的智慧。”仁慈说。
谢仁慈常常希望,如果生活中的无障碍设施更完善一点就好了,她记得她的大学老师曾说:中国的残障人士被隐形了,你应该站出来为他们发声,这样才能争取到应该享有的权利。
谢仁慈觉得,也是时候应该站出来,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去年,有人在知乎上问,如果穿短裙把两个腿的假肢露出来,走在大街上会怎么样?
仁慈晒出了自己独腿穿着短裤的照片,一天之内评论过千,还收获了2万多个赞,被大量转载到其他平台。
几大主流媒体都报道了谢仁慈,但她却拒绝了更多媒体的采访要求,因为她知道,自己又被贴上了“励志”与“苦情”的标签。
在仁慈看来,这就是一种刻板的现象。对于残障人士的报道,充斥着励志或者苦情的故事,这就是时代的“审残标准”。大家似乎都习惯了因为你是残障者,就把优秀的标准降低了。“如果残障人士被当成激励非残障人士的对象,对于残障人士来说是不公平的。”
然而对于仁慈,亦或是更多像仁慈这样的人们来说,比起同情和怜悯,他们更希望这个社会向他们投来的是平视的眼光,和所有人一样,平等地相处、交往、竞争,赋予自身价值。
仁慈也开始从法律专业的视角,关注残障人士整个群体,在联合国参与支持的中国残障与可持续发展论坛上,她和盲人CEO蔡聪一起,共同推动争取残障人士权益的项目。
谢仁慈为此做的一切,男朋友一如既往地相信与支持。男朋友在麻省理工念书,16岁的时候失去了右手,他给自己做了个酷酷的弯勾。
如今,越来越多的小伙伴受到仁慈的影响。有个小伙已经穿假肢16年,也第一次学着撕掉包装,自然地走到街上。他们的自然呈现,也让更多人明白,无障碍设施的存在并不“难堪”与“特殊”,它只是社会文明中最自然的标配。
谢仁慈说:我希望有一天,当用假肢的穿短裙的女孩走在街上时,不会再有媒体对她进行采访;希望有一天,当一位残障考生要去读大学时,不再需要媒体来帮他呼唤无障碍设施;希望有一天,残障者不必再寻求媒体帮助和社会的爱心,在国家的体制构建之下,就能实现应有的正常权利。
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已到达了更接近理想的地方。”
3、身患小儿麻痹症他想帮100名残疾人学一门手艺
唐剑,是一名90后,3岁那年罹患少儿麻痹后,他的左臂肌肉严重萎缩,但身体的不便没有让他放弃自己。
2017年,唐剑来到广州,开了一间名为“HOPE”的工作室,专营手工皮具制作,努力完成一个渡己渡人的手艺助残梦。
手工制作皮具需要双手很好的配合,对常人来说一个简单的穿线动作,唐剑往往要多花一半的时间和精力。左手不便,唐剑不仅在一些工序上要落后别人很多,导致效率低,还会因此造就许多额外伤。几年坚持下来,他感觉已经克服身体缺陷带来的不便,“就是会慢一点,但出品肯定不会比别人差,而且手艺这个东西只要肯花时间,就会越做越好,我能感觉自己还在不断进步。”唐剑说。
去年,唐剑终于实现了自己一个浪漫而疯狂的想法,寻访手工皮具名师,精进自身的手艺。他计划是从广州出发沿海岸线一路向北,最终抵达与朝鲜接壤的丹东市,最终行程达数千公里。
寻访手艺人的想法始于两年前,唐剑曾经作为志愿者,参加了一个伤残人士穿越云南的活动。从那时起,他开始规划自己的“助残”构想,他希望可以找到某一种方式,自己学会了,然后去教给那些像他一样的残疾人朋友。在一次寻访手艺人的过程中,唐剑去到了一名皮雕手艺人的工作室,自此唐剑开始迷上了手工皮具。他开始买来工具学习制作方法,并去各地拜访做皮艺的手艺人。一路上,唐剑也坚持制作手工皮具,把三轮车停好,桌子一摆,就开始把活儿干起来。
如今,唐剑的寻艺之旅虽然暂时结束,但这番经历让他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变得更加清晰坚定,他想完成一个“手艺助残”梦,帮助至少100位残疾朋友学习一门手艺,让他们像自己一样实现自力更生。
但要实现“手艺助残”梦,就必须解决场地问题这第一道坎。在朋友的介绍下,唐剑的工作室最终在广州落地,平日里,除了手工皮具制作工作,他还要一个人包揽策划、拍摄、剪辑、销售、客服等工作。
开办工作室以来,唐剑发现很多东西都要从零开始学习。而除了日常的工作订单,他也四处进行演讲,招收学员,以及鼓励更多参加人学习新手艺,这都让他的生活变得很充实。在他看来,这些辛劳的努力对自己的“手艺助残”梦来说,仅仅只是基础,“对梦想要有前行的执着。”他,也一直在路上。
就像曾经也有人在网上问过,在中国有接近一亿残疾人,平均15个人就有1个,为什么在街上很少看到他们?或许有人还不知道,2018年5月20日,今天是第二十八次全国助残日,但对于残障人士的关注,却并非只在今日。经济上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我们可以显而易见,这些年也高度关注,但对残障等有特殊需求人士的平视,对一个社会文明程度发展不充分的关注,却似乎更容易为我们所忽视。
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高度,已经不仅仅只在于经济,而在于我们的社会、每一个个体,对残障者的服务做到什么地步,对鳏寡孤独的照顾到什么程度,对草根人民的关注到什么深度,因为这份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社会中的每一个个体所共有的。
有人说,这一代的我们,站在南方改革开放先行的大地上,生活在父母先辈创下的基奠上,我们无疑是强国的一代,要挑起让国家强起来的责任,对于国家的强,去年秋天已绘就了蓝图。但对于这个社会里每个具体的我们来说,何谓真正的强?我们能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对相对弱者的平视与关注是强,对异于己者的平等与尊重是强,对每个人内心柔弱的正视是强,正如世上其实根本没有残障人士,只有残障的目光。人生而平等,我们每个人身体、个性、心理上都有着不一样,都生而“不完美”,有人性格欠缺,也有人心理常年落雨,只是有些人的“不完美”,刚好在身上容易看见的地方,而更多的“不完美”,影影绰绰,无从看见。其实,我们都一样。
本文素材来源中国人的一天、益美传媒、南方视觉、广东青年之声等,广东共青团综合编写
编辑:娓
(本文原标题:《3个90后的故事:用脚化妆、短裙露假肢、三轮千里寻艺…值得每个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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