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筹建安徽省立大学第一人
文/汪军
1917年1月,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聘陈独秀为文科学长,致教育部公函谓陈独秀曾任安徽高等学校校长,有研究者认为是造假,妄自揣测很多,甚至怀疑蔡元培、陈独秀人品,究竟陈独秀有没有担任过安徽高等学校校长?
清末安徽高等学堂前身是安徽大学堂,原址在城东鹭鸶桥,后迁同安岭敬敷书院旧址,严复曾任高等学堂监督。辛亥革命高等学堂停办,1912年陈独秀在旧址建安徽高等学校,教员多系其故交,如苏曼殊、郑桐荪、沈燕谋、周越然、应溥泉、傅盛君。苏曼殊行前与朋友函曾言“如有教言请寄安庆省城宣家花园陈仲转交可也”,陈仲即陈独秀。陈独秀虽是安徽高等学校创办人,但他不肯担任校长,聘桐城派马其昶任校长,自任教务长,实际还是他掌管这所学校。蔡元培致教育部函说陈独秀曾任安徽高等学校校长,是基本符合事实的。
1913年1月2日苏曼殊复友人邓仲纯信,有“现寓高等(此间大学名义已取消)”语句,当知陈独秀1912年创立安徽高等学校,是按省立大学规模创建,可能未满足大学条件,故被取消。显然安徽高等学校不是最初的名字,那么被取消的大学名字叫什么?查阅程小苏《安庆旧影》,在“法政专门学校”中有记载,清末安徽新政,省城安庆设有官立法政学堂、公立法政讲习所、私立专门法政学堂,辛亥均停办。 1912年程小苏以这三所学堂学生为骨干,筹办私立江淮大学,“与陈独秀经办之省立大学,次第归并江淮大学”。从这段文字可知陈独秀创办的安徽高等学校,最初名字是安徽省立大学,二次革命失败后陈独秀流亡日本,安徽高等学校被关闭,学生并入江淮大学,后江淮大学改为安徽公立法政专门学校。
虽然陈独秀创办的安徽省立大学名义被取消,但由于其个人的关系,有不少知名教授都到安徽高等学校任教。1912年9月,苏曼殊抵达安庆任教,还邀请柳亚子来安庆游玩,12月17日致柳亚子:“英初五晨间始抵安庆,暂住高等学校,桐荪兄亦同寓所,风雨对床,足慰羁旅之苦。吾兄能来皖江一游否?”郑桐荪与柳亚子是郎舅关系,柳无忌《舅父郑桐荪家传》言郑桐荪任教安徽高等学校期间,“与苏曼殊、沈燕谋同事,合编《汉英辞典》与《英汉辞典》。”郑桐荪后长期执教清华大学数学系,与杨振宁父亲杨武之同事,周培源、华罗庚、赵访熊都是其学生,数学家陈省身亦是其女婿。据杨振宁回忆,“郑先生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传统的读书人”。
辛亥革命前两年陈独秀主要生活在杭州,朋友故交多,陈独秀邀请到安徽高等学传任教的应溥泉、周越然都是浙籍,后来推荐、聘请陈独秀北大文科学长也是浙籍这个圈子。周越然是沪上有名的藏书家,曾任商务印书馆英文科科长,编著有《英语模范读本》。 1913年周越然应教务长应溥泉之邀任教安徽高等学校,与陈独秀、高君曼夫妇、应溥泉夫妇住一栋楼,陈独秀夫妇住楼上,应溥泉夫妇、周越然住楼下。据周越然回忆,一天晚上他与安徽都督柏文蔚、陈独秀、应溥泉四人曾在陈独秀家中一起打麻将,柏文蔚一个人赢了,那也是柏、陈二人一生中难得的轻松时光。后周越然接替应溥泉任安徽高等学校教务长,这一年7月,二次革命爆发,失败后柏文蔚、陈独秀逃离安庆,暑假后安徽高等学校被军阀倪嗣冲武力威胁停办,由周越然与校长马其昶料理学校后事,因此周越然也是安徽高等学校最后一任教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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