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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同:讲了四年鲁迅

安徽商报 2017-09-03 09:26 大字

◎人物:书同

◎年龄:54岁

◎教书时间:1986-1993年

◎所授课程:中国现代文学

◎现职业:公务员

◎讲述:书同

因为读的是师范大学,当然要当老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那么多大学,为何偏偏读了师范大学?这就一言难尽了。

1982年,恢复高考后的第六次高考,我们县中一共有八个毕业班参加考试,我有幸取得文科第一名,刚好达上重点大学分数线。那时我们这些乡下孩子,虽然从课堂上学了一点地理历史政治知识,但对于国家、民族、世界等等,了解并不多,尤其对于上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将来从事什么工作,几乎一片模糊。感谢我的语文老师,他曾借了几本鲁迅的小册子给我读,使我脑子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北方”概念,因此在当时的日记里,我曾反复地写下几句话:我要去北方!我一定要读一个北方的文科大学!可是在填写志愿时,我的“北方”,悄悄变成了“远方”,只要距我家乡稍远的地方,都成了我的志愿目标。根据我的分数,我填写了几所自认为靠北方的院校,但第一志愿好像填报的是苏州铁道师范学院,因为“苏州”、“铁道”都容易让人产生“远方”的感觉,至于“师范”以及读了师范后要当老师,这些基本没有什么深层思考。当我把志愿表交给班主任的时候,他认真地看了看,然后说:“服从录取志愿你要填,确保能被录取。”不知为什么,我那时对于“服从录取”似乎有些抵触,好像害怕不能按自己的志愿录取。但想到已经参加过上年高考而没有被录取,便在“服从志愿”栏补写了“服从”二字。然后我就被参加提前批录取的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录取。这就是我入职教师这一行的偶然和必然。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宣州教育学院,属于“一次分配”,即直接由安徽师范大学派遣报到,而不经由当地教育部门再分配。对于到宣州教育学院任教,我并不很满意,因为照我那时“一心向远方”的心态,回到家乡,即意味着放弃了“远方”。但后来的情况表明,我不仅不那么刻意追求“远方”,而且极能安于现状,并且把全部热情投入到教学工作,以致许多人说我最适合当老师。

我从教前后七年,除去备课两年,抽调至地区“农科教”一年,实际上课仅四年,且每周只上两次课(每次讲课九十分钟)。我用这四年时间,将中国现代文学粗粗地过了两遍,着重讲鲁迅。如果说几年教学生涯给我留下了什么印象或影响,那就是讲鲁迅。我记得讲鲁迅生平特别是他的婚姻爱情时,仿佛特别能感同身受,对于他“背着因袭的重负,肩起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光明和开阔的地方去”的殉道者姿态,以及“女人,我也是爱的”的表白,不仅我讲得投入,学生们特别是女生,也听得入神。某天,一位女生在交给我的作业本里夹了张字条,写道:老师,你为什么总剃平头?是学鲁迅吗?我无以为答。但也许是的吧。还有一个同学,毕业后来看我,晚上和我同居一室。聊到深夜时,竟然痛哭起来,用哀怨的语气说:“都是你那时教育我们不要从政,不要当官。现在倒好,别人拼命往上爬,都捞到一官半职,我却什么也不是。”是啊,我曾引鲁迅在教育部任职时的日记,对于他身在官场却又蔑视乃至超越官场的举动,屡屡表示敬佩,至于一气之下毅然挂冠而去,则尤其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许,正是我对鲁迅的反复征引和赞赏,无形中对学生们发生了严重的影响吧。

我爱教书,尤其喜爱与学生互动的人生状态。但1993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做了“教育的叛徒”,离开学校而到当地的报社工作了。那时,报纸要增期、扩版,急需人手。因为平时和报社几个人常打交道,就被推荐给报社领导,不意很快就完成了调动手续。倒是一开始学院的院长坚决不同意,差点误了这“好事”。

一别教育二十多年,在多个岗位辗转腾挪,偶然回首,还是觉得当教师比较单纯、自由,可以较好地保存和发展自己的个性,人会活得相对纯粹些。从大道理上说,当个教师,特别是当个优秀的教师,对国家、对人民,可以实实在在地做点事,从而实现个人对于社会的价值。但我现在已没有资格来说这些大道理,因为我已经做了“教育的叛徒”。

每个人都应有一个最佳的人生状态。就我而言,我始终认为自己最适合当老师,尤其是当大学老师。寒来暑往,一批又一批地迎来送往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自己也永远不会老。但这,也许只是个梦了。我将携梦而行,在精神上始终对教师报以崇敬之心。如果教育改革再深一步,像民国大学那样不以学历论英雄,我也十分愿意做个大学的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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